“这位唐县令,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中原之地唯一一个重视生产和商贾的官员。”
法兰黛只是在青田县呆了短短几天,却得到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玛奇的心情也同样兴奋。
本来他只是为了讨好法兰黛才带着她前来寻找最时兴的衣物设计所在。
可是,在青田县呆得时间越长,他越是发现更多的商机,只恨他们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京城,没有早就发现青田这处宝地。
然而,他以商人的身份,也只是觉得此处对商人非常友好,甚至也不会歧视西域外邦人。
不过嘛……
“小姐对那个唐宋是否赞誉太过了,只是放纵商人而已,咱们西域每一处城邦都是这样的嘛。”
“再者说了,他就算再有本领,现在还只是一介县令,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小人听说,大夏朝廷上的大官儿们性格保守,只要唐宋做得太过分,一定会被大官儿敲打的吧?”
法兰黛虽然不认同玛奇的看法,却难以反驳。
西域的“道理”与大夏有很多不同,但有一条却是相似的。
那就是真正决定一个地方命运的,乃是手中握有最大权势的大人物们。
唐宋把青田经营得再好,总不能以一地之隅反过来影响到整个大夏局势。
“其实我倒真想看看,若是唐宋能一直坚持的话,能造成什么样的局面。”
“我们西域也长期受到大晋与草原卜丹的压迫,之前便曾经想过与大夏联手,却终是被大夏朝廷所轻视。”
玛奇吓了一大跳。
哪怕会惹得小姐不高兴,他此时也必须要进行劝阻。
“小姐慎言!我们西域诸邦国,早就息了以兵锋与诸强国对抗的念头,便是连本地强大的马匪都有些无可奈何。”
“小姐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抱有与他们对抗之念,早晚会召来祸事,而且西域的那些大人物,只怕也会因此对小姐不满的!”
法兰黛不禁怒道:“我所言所思,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当初西域诸部团结在我父亲周围,外人岂敢轻视?现在呢,我们只能在各大强国之间喘息挣扎。纵是我们能从极西之地贩来宝石,能在大夏之国购得丝绸茶叶,赚再多的钱也只会成为他们轻视和敲诈的对象。”
玛奇的看着法兰黛少有动怒的样子,也不由得万分感慨。
以他的立场,当法兰黛说出这番话时,应该置身事外,等他回到西域之后再想办法禀报给大人物们。
至于他们要如何对付法兰黛,那就不是自己有资格关心之事了。
可是,法兰黛的说法却正点中他心中所想所感。
玛奇作为一个商人,论起在各地经商时受到的盘剥刁难,谁比他感受更深?
每一名西域商贾心里都清楚,但他们都感到无奈,无奈到了麻木的地步。
这些话也只有法兰黛才能替他们说出来。
现在他是脱离了功利,单纯只是感激法兰黛愿意说出这番话来。
法兰黛略有些兴奋地道:“我们同在青田,那唐宋的作为你也听说了。”
“假如传闻是真,就连兖州刺史那样的大官都奈何他不得,说不定,他真能像你说得那般,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夏的态度呢?”
玛奇却不敢抱以希望,有些丧气地道:“小姐只怕想得太过美好。”
“兖州刺史官是不小,但也只是一州之首,大夏有许多州郡呢。其次,那些传闻听着像是唐宋为自己壮威势编出来的,我等未曾亲见,不可当真呐。”
“纵是传言,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驳,这本就说明那传言有相当的可信度。”
“玛奇,你手上有多少银两?”
玛奇毫不犹豫地道:“只要小姐需要,不论多少金银,玛奇必想办法为小姐筹集!”
“呃,只不过,若要从其他地方运至青田来,路上说不定会出意外,而且唐宋像是个以利为先之人,说不定看到我们筹集的金银,动了些歪念头……这里毕竟是大夏人的地盘啊。”
法兰黛摇头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我想给那唐宋留个深刻的印象,先调动十万两白银好了,不求太快,只求万无一失,你让手下之人小心行事。”
玛奇绝口不提这十万两白银万一“打水漂”了,法兰黛要如何偿还,立即答应了下来。
法兰黛并不担心,真的在青田“露财”之后,会引来唐宋的抢夺。
现在青田县正在铺开的工程与各地兴建的工坊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十万两白银能衡量的。
而且,自己本就是要与他们交易,“奉上”十万白银,他们更不会蠢地败坏自己在商贾之中建立起的诚信。
需知诚信一事,建立极难毁坏却容易,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法兰黛只恨自己看错了人,而唐宋所付出的代价未必便比自己更少。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她们也从京城跟到青田来了。”
两人一边说着正事,法兰黛突然在街前看到了“熟人”。
玛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位跟他们在京城正面冲突,容貌完全不下于小姐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