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兵手持大斧,加紧催促着自己手下的兄弟赶路。
数日之前,兖州刺史于成俊突然找上他,言明合作之意。
只是,现在大家一官一匪,身份大不相同,他们虽然也希望利用于成俊这样的本土士大夫势力争得喘息之机,但是若要他们离山行动,就需要好好思量。
宋兵自认为他的想法和顾虑并没有错,可惜却错失了侵入青田县的好时机。
“大哥!您就不能听听劝嘛,于成俊万不可信,我们不应该听他的,从安居之地杀出来呀!”
一名身材颇高瘦,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少年突然越过众人,直接挡在了宋兵的去路之上。
“小悔!此等大事,你休要多言!于成俊虽然奸滑,但跟咱们也算是有过几次合作,岂能说他不可信?”
宋悔乃是宋兵之弟,他们并非一般的草莽出身,也是士大家世家长大,宋兵过去还曾在兖州为官,后从宁王。
不过现在他们全都已经沦为草寇,而其家族也早就被朝廷所平。
胜王败寇,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现在聚在他们身边的,除了宋氏族人便是当初宋兵的老部下,他自然要为大家谋个出路。
“况且,咱们被青田县打败之后,只能避入深山,粮药被服皆是不足,咱们不出来劫掠一翻,要怎么过日子。”
“青田县发展得如此富裕,我等若能劫掠一番,顶得上在大山周围劫几个月了!此事我心已定,你不必再多说了。”
宋悔年纪虽轻,但却有自己的见解。
而且,宋氏家族落败,而他又随兄流浪于山野,使得他得到了远超过同龄人的锤炼。
“但是大哥您想一想,我们之前一直与于成俊合作,与青田县为敌,可是打到现在,我们得到了什么,又落得个何种处境!”
“于成俊或许只是利用我们,并不想害我们,可是此人能力有限,眼高手低,绝非唐宋的对手,我们万万不能再跟他们绑在一起了!”
宋悔一口气把之前憋在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宋兵的脸色一沉,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弟弟说出这番话来,也是难以容忍的。
“宋悔你不要再说了!此一战,正是为了我们宋氏一族的未来而搏杀!也是族中几位长辈共同的决定。”
“你如果真的不同意,那就留守在大山的营地之中,不要被其他的山匪趁机劫了!”
宋兵既不会听这个弟弟的“胡言乱语”,也不想真的责罚于他,只能想办法先把他打发走。
“兄长!”
宋悔痛苦地叫着,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了。
而宋兵所带领的大军所要前往之处,正是青田县所购买到最东端的土地。
……
野田雄同样迎着风浪,以最快的速度行驶战船。
他手下的海寇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只会更快一步赶到大夏的海港。
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唐宋完全抛弃了已经稳固的沿海海港,带着他的水师主力逃回营光。
最可怕的对手已经离开了,他们当然要趁这个时机,把前段时间的气都给撒出来,顺便也要让大夏沿岸的诸多郡县知道一下,大海的天下,依然是他们海寇的!
假如他们自恃有大夏朝廷撑腰,竟敢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那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野田大人,前面就是冲平港,那里外围还有一些建起的防御木栅和箭塔。”
“那又如何?只要彼处没有敌人的船队,我们便能从容进攻!”
“大夏军主力已经不在,还有谁敢挑战我们的船队?咱们攻破海港之后还要大肆劫掠,可不能白白死在这里啊。”
野田雄往常对于手下非常严厉,可是现在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几乎像是游山玩水地赶到此处。
他的手下也受到自家首领的的心情影响,放肆地大笑大叫,完全没有军纪可言。
等他们离得足够近,果然看到冲平港内,大量已经接到警讯的海船只能龟缩在海港之内,入目所及全都是笨重的大商船,而根本就没有看到战船的踪影。
而外围虽然有些箭塔,上面也有战士守着,可是正如野田雄所说,他们的船队在此进攻,有着绝对的优势。
大型战船上的高箭塔,论及高度,未必便输给海港内建起的箭塔,他们在射程上不会吃亏。
而大型投石机与弩机,哪怕有也只能堆在陆地之上,离他们有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只要野田雄自己指挥小心,他们想打便能打,想走便能走,既要拿下这处海港,又可以避免蒙受太大的损失。
看到这平白送到自己头上的功劳,野田雄极为高兴,从容地指挥着船只开始进入攻击阵位,弓弩手全都准备好,随时发起攻击。
而冲平港也已经意识到海寇再次来袭。
先前青田县军杀到,他们终是有了太平日子,商人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出海,运送自己所需的货物,然而好日子过了没多久,他们就看到大夏的水军离开,几乎转瞬之间,海寇就已经杀到。
正在海上航行的商船们发疯般地涌入冲平港,以求得自身平安,不要白赔上满船的商货。
然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