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顶住了于成俊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于成俊现在真的焦躁起来了。
“那些贼人在深山里呆得发霉了吗?这么长的时间,所有的青田军主力都被我们吸引住,他们竟还是无法得手!”
于成俊自己的攻势不利,却先把火撒到了其他的合作者身上。
也是因为他当了太久的封疆大吏,过去在兖州的地界上,何人敢与他作对叫板。
只要于成俊下达的命令,手下就要无条件地执行,他们遇到的困难,自己想办法解决便是。
然而,真到了用兵之时,一处错乱,处处错乱。
自己事先制定了看起来非常“美好”的计划,没想到真打起来,每一处都不尽如人意。
“刺史大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
于成俊神经敏感地几乎跳起来。
现在,他真的难以接受任何的坏消息了。
这一战,他可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押上了啊!
“我们接到消息,几路大军齐攻青田县,却被他们的伏兵给击败了,现在几位老大死得死逃得逃,根本无法再牵制青田县军。”
“若是他们解决了几路首领,那我们的后背就完全暴露了呀!”
“什么!”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直接把于成俊雷得外焦里嫩,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废物!”
他再次骂出这句不知道骂了多少次的称呼。
什么狗屁山中称王,宁王旧部,身经百战,只是打不过朝廷天军而已……
他们那么多山中首领,其中不乏过去效忠于宁王,多年为将的,自己这边还没有崩溃呢,他们竟然大败而逃?
刚刚,只是因为其他方向没有传来“捷报”,于成俊就有点儿坐不住,更何况现在接到了最坏的消息!
“快!我们现在的兵力还够用,本来正面的战场就施展不开,不要让大家都聚在这里发呆了,立即拨出五千兵力,守住咱们的后面!”
手下校尉魏广尴尬地道:“大人,我们现在扎军之处,乃是官道之上,后方全是平地,而且还有多处通路可以连到咱们这边。”
“五千兵力是不少,但是说要列阵迎敌,咱们该在哪个方向列阵啊?”
“啊?”
于成俊被他给问蒙了。
于成俊只知道给将士们好的兵器,打仗的时候催促着他们别怕死,前往冲,只要把敌人冲垮就行了,对于其他的门路哪里清楚?
此时,他屯军落营之处,乃是官道之上。
本来,他为兖州刺史,而他麾下的众多厢军,乃是从各郡县汇聚而来,扎营于此,自然有各种好处和便利。
问题是,真正开打之后,特别是他们面对不止一个方向的敌人。
营江之上的河港,他们是处于进攻阶段,而且面对宋三这支“先锋军”,他们是志在必得。
若是连宋三这支军队都拿不下,不仅在战力上,各军会处于自我怀疑,更是无法“坐实”他们的罪名。
于成俊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要想把罪名完全扣在对方身上,而且让他们无法反驳,自然是要斩尽杀绝,让死人无法开口自辩!
因此,营江河港方向的兵力是万万不能少的,哪怕是完全靠着厢军的尸体来铺,他也要把对方累死!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唐宋带领大军回到青田县,因此青田县现在是在他们的“背后”,而且还有多条官道能通往这里。
只要青田县军自己多花点时间绕行,理论上可以从任何方向对他们发起夹攻。
若真是按照于成俊的计划顺利进行,他并不惧怕这个场景。
身后可是他花了大面子,从深山里再次请出来的近万流匪,他们面对的只是兵力空虚,几乎没有防守力量的青田县。
背后怎么可能会出现敌人!
现在,这种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而且手下的将领全都看着他,等着自己的刺史大人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于成俊心里恨极,此时竟是连官威脸面也不顾了。
“你们问我?本刺史又将问谁?”
“尔等身为兖州武将,食本府之薪俸,当此关键时刻,难道不应该想出应对的办法吗!”
魏广尴尬地道:“若是大军尽集于此,末将实在是无法可想,平原之地,本就不是适合防守的地形啊。”
“若真依该将之见,现在必须停止进攻,大军保持阵型,然后移至平丘山附近,依险傍水而立,如此,不论青田县从任何方向来攻,我们都可以守住。”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本刺史先问问你,我们手上聚集三万厢军,而青田县军两边加起来又能有多少?现在唐宋本人都没有露面,你跟本刺史说必须要找个地方坚守?”
其实真的不怪于成俊气得脸色涨红,依他精浅的理解,战场之上就是比兵多。
平原之地确实并不是坚守的好地方,但是他们手头上的兵力,就是最好的“天险”!
魏广只能按捺着性子,苦笑着解释起来:“大人尚不知兵势之地利何等重要。”
“我们的兵力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