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针落可闻。
陈渊端坐于龙椅之上。
文臣武将位列两旁,多数人满眼不解。
按理来说,这不该是上大朝的日子。
扑通。
突然,一道黑影从门外飞入殿内,狠狠摔在地上。
“哈!”
待到众人看清黑影,捂嘴惊呼。
那黑影,竟是一具死尸。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令他们震惊的人。
“那不是姜太师吗?他怎么回来了?”
“嘘,他已经是朝议大夫,不必担忧!只怕又是来死谏的。”
“谏能谏出个什么花样?无非就是以头抢地。”
姜阳从门外走入,脚下一步一顿,似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楚他的相貌。
等来到死尸身旁,姜阳半跪行礼:“皇上,这边是与那刺客一伙的奸贼!”
刺客?
闻听这个词,大臣们无一不是面露震惊。
“这奸贼口中藏有剧毒,微臣行刑半个时辰后,他吃下毒药。”
姜阳提高了嗓音,声音如滚滚雷音在殿内炸响。
“半个时辰?那不是什么都说了吗?”
一名大臣低声呢喃,说完后又赶忙捂住嘴。
只是不一定无心,但听者有意。
苏亶闻言眉头微皱,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对列
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低垂眉头,看不清神情,但手却很明显的握紧拳头。
他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苏坡,也是苏亶的大儿子。
“苏坡,皇城中的安危,应当是由你负责吧。”
正在这时,陈渊的声音响起。
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听不出他的情绪起伏。
可苏坡抬头看去,却与陈渊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
苏坡面色一沉,拱手道:“回禀皇上,昨夜侍卫死伤一十三人,其中七人是锦衣卫,微臣……”
“住口!”
不等他说完,陈渊抬起手制止,轻声道:“朕不想听任何解释,就算昨夜死伤的都是锦衣卫,这也应当是你锦衣卫指挥使应当担起的责任。”
“既然你没有这个本事,那就退位让贤,朕倒是……”
“皇上!”
未等陈渊将话说完,苏亶忽然迈步走出队列。
接着,他深深跪拜行礼,低声道:“微臣认为,昨夜锦衣卫死伤惨重,也应当是局中人,此刻问责并不妥当,应当先找合适的人,查清此案。”
话音落下,他沉默不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苏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应当先查清此案,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
“锦衣卫损失七人,指挥使大人也是倍感心痛,此刻若是问责,只怕传出去,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
一众大臣见状,也跟着走出队列,纷纷劝阻。
看来,苏亶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啊。
只是要向他儿子问责,就有这么多人求情。
若是将他儿子问斩,只怕会引来负面效果。
陈渊眉头微皱,随即淡然一笑,耐着性子问道:“苏爱卿既然早有想法,何不说出来?朕也想知道苏爱卿对此事的看法。”
苏亶神色如常,缓缓说道:“此案发生在宫中,又死伤宫中侍卫、锦衣卫等多人,理应是大理寺调查,而锦衣卫指挥使苏坡,理应戴罪立功,参与彻查此案,务必捉拿凶手。”
“苏爱卿说的有道理。”
陈渊面带微笑,扭头看向苏坡。
后者闷不做声,仍垂着脑袋。
倒是苏亶,见陈渊没有反对,以为他是同意,当即高声说道:“既然皇上认同,那此案就由大理寺查办,锦衣卫指挥使……”
“苏亶,你想要造反吗?”
忽的,陈渊一声怒喝。
苏亶面色一滞,拧眉道:“皇上,微臣忠肝义胆,怎么会……”
“你身兼数职
,门生多为要员,长子苏坡为锦衣卫指挥使,在朝中独揽大权,而今有人想要刺杀朕,你竟公然袒护你的儿子,想要为其免去责任,你以为这奉天殿,是你们苏家的正堂吗!?”
苏亶心中一惊,回头看向一众臣子。
虽然他可以只手遮天,但绝不能明面儿上来。
沉默片刻,他低声说道:“如今宫中发生如此大案,苏坡能文善武,自然是调查此案的最佳人选,让其戴罪立功是合情合理,正所谓是举贤不避亲,微臣是一心为了朝廷。”
“再者而言,苏坡在职数年,对锦衣卫内外了然于胸,如今又是用人之际,微臣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够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说罢,他抬手指向一名杂号将军:“你能?”
那名将军当即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还是你能?”
“你能吗?”
“不如你来试试?”
在场官员,无一人敢与其对视,更没一人敢应声。
“我能,”
正这时,一清瘦身影迈步进入奉天殿。
“微臣参见皇上!”
随着轻灵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