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来寻访隐士高人,别说是等到晚上了,就算是等到明天,后天,刘铮也等得。
但现在,白昭身上的毒伤可未必能够等到天黑之后,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因此,刘铮听见书童让他晚上再来时,心里顿时就有些急了。
“你们两个跟我走,若是那凌虚子不肯下山,先把他绑了回去再说!”
刘铮把书童推开之后,背着手,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几分,向着学堂那里走去。
闻言,于青山和白宇相视一眼,二人也只好赶紧追了上去。
走在长廊里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刘铮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些。
倘若凌虚子真的不肯下山,难道还真的就将他绑走不成?
刘铮心里明白,就算硬把人家绑着下山了,恐怕见到白昭,凌虚子也不会给出药方的。
所以,这人,只怕还是得用请的办法才行!
“主子。”
于青山和白宇都跟了上来,和刘铮一道,站在了学堂外的窗户外头。
刘铮抬手示意二人不要说话,然后悄悄地通过窗户,观望学堂里的情况和动静。
这书院的学堂并不算大,里面也只能够坐下不到二十名学生,个个都是十五六
岁的模样,一身青黑色布袍。
刘铮尤其注意到,每个学生面前的桌案上,都没有书本。
没有书,怎么讲学?
而且,在这学堂的正当中前面,有一个学生正浑身发颤的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似乎犯了大错一般。
刘铮心里正纳闷呢,突然间,一道怒斥声响起!
“不学无术,连我的课堂上都敢瞌睡,你平日里,都用了什么功,学了什么!”
怒喝声,是从学堂前边,一张太师椅上传来的。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素白色衣袍,身形稍显瘦削,白发白须,面容清瘦威严,眸子里不怒自威,头上束冠。
此人,便是这沧澜书院的凌虚子!
刘铮看得心里不禁惊讶,果然不愧是世外高人啊,这副样貌,就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了。
“夫子,学生知道错了!实在是学生昨晚看书看得晚了,早上才打了瞌睡!”
那学生跪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凌虚子一眼,口中嗫嚅辩解着。
“还敢在这里逞能胡说!”
凌虚子手里抓着戒尺,怒道:“看书学术,那需得全心全意,全神贯注,方可有所得,照你这样昏沉瞌睡,能学到什么?”
“我……”
那学生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之后,也不敢继续张嘴辩解了,蔫头耷脑的。
“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求学之相?”
“整日就知道贪睡偷懒,你继续留在这书院里,又有何用?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凌虚子越说越是生气,就连那长长的白胡子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看着这一幕,窗外的三人也不禁大为惊讶。
“都说隐士高人的脾气向来淡泊宁静,怎么这凌虚子倒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于青山不禁失笑,说道:“这样教书,只怕学生都要被他赶跑了才是!”
“不错,当初我求学之时,也少不得瞌睡打盹,这是人之常情啊。”
镇北侯白宇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刘铮心里更是相当的惊讶,这凌虚子的严苛,已经不单单是对学术之事的严苛了。
对自己的弟子学生,只因为一件小事,怎至于要如此动怒?
此刻,学堂内,凌虚子指着那学生,怒道:“你即刻收拾东西,即日便不必再来了!”
闻言,那学生被吓得连忙给凌虚子磕头,口中只叫着认错。
满堂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开口说半个字的,生怕触怒了眼前的凌虚子,惹
得自己也被赶出去。
“为人师,当以宽怀之心待人,这般严苛,未必就是好事。”
就在这时,学堂门口,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凌虚子愕然转过头来,满堂的学生们也纷纷看向了门口的刘铮!
“你不是书院中人,怎么能闯入这里?出去!学堂不是你该踏入的地方!”
凌虚子打量了刘铮一下之后,就看出他不是这沧澜书院的人,当即便指着他要逐客。
“哦?我虽不是书院之人,也谈不上学识渊博,但,我却懂得讲学为师的道理。”
刘铮负手而立,走入学堂之中,淡然说道:“他是你的学生,你怎能因为他一时过错,就要将他轰出门去?”
从踏入学堂大门时,刘铮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他非要在谈学论道上,让凌虚子心服口服不可!
“哼!”
闻言,凌虚子的脸上现出高傲之意来,淡然说道:“你是何人,你又怎么知道,他有几分天分,几分求学之心?”
“我只是一介外人,但,他既然能考入沧澜书院,能拜入你的门下,想来,天资定然也相当出众。”
刘铮据理而辩,回道:“他若是无才无能,岂能在这学堂里,听夫子你的
讲学?”
这般话掷地有声,满屋子的学生们都纷纷讶然的看向刘铮,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