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先前那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言语,依旧还在凌虚子的耳中回荡着。
这样的旷世之言,如此雄高的眼界,简直是他平生仅见,甚至令他有种枉读了圣贤书一般的感觉!
刘铮此刻正是求之不得,当即便点头道:“好,先生请。”
一行四人向着书院后的一处僻静院落走去。
小院里十分的古朴简单,院内有一株老树,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再就是一间小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看着这一派清贫的景象,刘铮心里不禁暗暗惊叹。
凌虚子虽心性高傲些,但,有如此高位,却住在这样简朴的地方,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先生为何驻足沉眸呢,莫非是我这小院破旧了些,引得您心里不快?”
凌虚子停下脚步之后,看向了刘铮,不禁发问。
“非也非也。”
刘铮哈哈一笑,抚掌说道:“我只是感叹,天下难得先生这样的才士啊。”
“哦?为何如此说?我也不过就是一介清儒,比旁人,不过是稍多读了些书罢了。”
凌虚子闻言,心里更是觉得惊讶非常。
此刻他也隐隐的看出,刘铮还有他身后随行的二人,绝非表面看去的那么普通。
“天下
有才有能的人颇多,其人有鲲鹏之心,雄才远略,当然也有人自居甚高。”
刘铮落座后,缓缓道来:“但,有鲲鹏之心的人不在少数,能怀如此心胸,却安居陋室的,天下寥寥啊!”
这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错的道理,刘铮见过太多人怀才不遇,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了。
在许多学士们的眼中,有才有能,饱读诗书的,就应当得高官厚爵,享千石俸禄才对。
而凌虚子,则俨然是这世间的一股清流一般,数十年不曾离开书院,怎能不让人惊叹?
“先生谬赞了。”
凌虚子摆了摆手,笑道;“我也不过就是一介普通人而已,哪里配的上您这般的赞誉呢?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这,也是凌虚子心里最大的疑问,他实在是猜不出,刘铮究竟是什么来头。
“您看,我像是什么人?”
刘铮闻言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这话出口,身后的于青山和白宇也不禁都笑了,二人都想看看,凌虚子能否猜出刘铮的身份。
“这……”
凌虚子仔细看了看刘铮的相貌,道:“先生虽衣袍简朴,但气息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士,莫非也是哪
位隐居深山的高人不成?”
“高人?不敢当,不敢当啊!”
刘铮大笑起来,说道:“您猜不出来,倒也不奇怪,恐怕啊,就算是我告诉您,您都未必会信。”
“哦?愿闻其详。”
凌虚子心里的好奇愈发浓郁起来,连忙开口回道。
“我便是这当今大召的皇帝刘铮,先生,您可相信?”
刘铮索性也不再遮掩了,直接便向凌虚子坦明了自己的身份。
“啊!你,你是当今皇帝?这不可能,断然不可能啊!”
凌虚子闻言,眼睛顿时就瞪大了,甚至是骇然起身,一连着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和煦满面,令人如沐春风的青年,竟是当今大召的圣上!
天下谁人不知,如今的皇帝痴傻多年,早就不理朝政了?
凌虚子更是不敢相信,一个痴傻的皇帝,先前竟然能够说出那般的至理名言!
“你看,青山,我就说了,先生一定不会相信。”
刘铮见凌虚子被吓得不轻,满脸都写着不敢相信这四个大字,便向身后的于青山笑道。
“老先生,这真的是当今圣上啊!”
“我乃是陛下身边的兵部尚书于青山,这位,是当今大召的镇北侯白宇
。”
于青山说话间,也亮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刘铮特别赐给他的金龙令牌。
别的东西可以作假,但,金龙令牌乃是皇室之物,持有此令牌才能随意出入皇宫。
此物断然不可能有假,也不可能有人敢冒着砍头的风险伪造!
再看向和煦微笑的刘铮时,凌虚子的眼神依旧艰难颤抖,不敢相信。
“您,您真的是当今圣上?可是……”
凌虚子一张口,还是难掩心里的惊讶和震撼!
倘若这就是圣上刘铮,那天下传言的痴傻皇帝一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讹传?
“我知道,先生你是不明白,为何朕既不疯癫,也不痴傻,对吗?”
刘铮微微一叹,说道:“朕这些年的确是身体抱恙,故而大召朝野上下,都被恶相佞臣搅和得乌烟瘴气!天下才传出了朕的谬闻!”
“原来是这般缘故,陛下还请恕罪,今日一时莽撞顶触了陛下您,实在是无心之举啊!”
凌虚子不禁点了点头,旋即又震恐非常,连忙起身要向刘铮大礼参拜。
因为,他想到了先前在学堂上时,他对刘铮那百般的讽刺和反唇相讥。
但,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