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闲看一眼,大约猜到他想什么。
她也不管,抿紧唇。
捡起毛巾,一双湿漉漉的眼,谨慎的看着他,生怕他忽然回过头来,看见不该看见的什么。有这么一尊大佛杵着,也不可能仔细擦。
随便擦擦。
“好了。”
声音轻轻的,淡淡的,羽毛似的。
毕竟年纪不大,还是太嫩,虽然喝了洋墨水回国,可骨子里,叶春闲依然保留着江南少女特有的柔软羞涩。
秦骁转过头,从她手里接过擦完身毛巾。
一股清淡的少女幽香,顺着动作迎面扑来,虽然怀孕了,即将身为人母,可眼前的女孩儿身上依然保留着处子似的清淡香气。
幽幽的。
特别好闻。
“怀孕了就别擦香水了,对孩子不好。”
“我没啊。”
茫然的抬起头,叶春闲惊讶的回答。她有严重鼻炎,不能闻花香、香水味。平常都不爱往身上抹香水,怀孕时候怎么可能擦这些?
“你自己闻闻。”毛巾丢了过去,她疑惑的拿起来,凑在鼻端,闻了半天,脸色刷的红到了耳根。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味了。
可这……这哪是香水!
“好了,这次就算了,明天早点起来,把香水洗掉,我这几天不在家,你一个人,自己看顾着,小心点。”
顿了顿,又道:“机关警卫连给我补了个勤务兵,以后用不着你买菜、做饭,别把自己搞的那么累,你是我老婆,不是保姆。”
“……”
重生以后,不管不顾的抓住秦骁,逼着他娶了自己,叶春闲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秦骁。
她知道秦骁喜欢孙弄弄。
也知道秦骁对自己只是一份责任。
利用这份责任感,她死不撒手。
总觉得秦骁……也许恨她、怨她、烦她……为了宝宝,她别无选择,就算愧疚,也绝不退缩软弱。
然而。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冰冷好像从没感情的男人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虽不是情话,却不亚于情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忽然间变得很软,很软。
秦骁从来不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
其一,秦骁是一个有洁癖的好看男人——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从来不乱搞女人。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骁太忙了。
他是警侦营的领导。
什么是警侦营?不夸张地说,那就是外界传说中“战士们军事素质拔尖儿,手下的战士们神鬼莫测近乎于全才。”
小叶如果没记错,秦骁的调令应该是最近才下来的。
s9集团军的警侦营领导,是四九城最大的一个肥缺儿。调令没下来的时候,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拼爹、拼妈、拼爷爷、拼奶奶、拼钱、拼关系,闹了个满城刀光、血雨腥风,都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结果,秦骁来了。
秦骁要真是一个五大三粗、年龄军职够格儿、背景啃一口都会嘣碎牙的大老爷们也就罢了。
可秦骁居然年纪轻轻、性情阴冷,长得比娘们还要漂亮。
——二十六岁。
——这么年轻的正营级干部!
——敢情哥几个的爹娘都白拼了啊。
秦骁在集团军中不受欢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营职楼里,这一个个军嫂们,同仇敌忾的,一起孤立他老婆叶春闲。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大伙儿热热闹闹的笑着,绝对不鸟叶春闲。
不过。
叶春闲还真不在乎。
她是喜静的性子,没人和她说话,她乐得清闲,没事就在营职楼旁边的秋千上坐着,懒洋洋地晒太阳。
有时候,读书。
有时候,打两针小毛衣。
也有时候,拿着口琴,吹喜欢的曲子。
年轻的准妈妈全身心都放在肚子里茁壮成长的宝宝的身上。
——不过,也还是太瘦了。
肚子虽凸出了点儿,穿上衣服,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军区大院里。
她孤零零的一人,却也心平气和,每天保持平静放松的心态,眉眼中透着清淡、温软。安心的等着宝宝一点点儿长大,健健康康的出生。
“哎,你们听说没?”
这天,叶春闲坐在隐僻、又晒的到阳光的小角落,耳畔突然冒出一个神神秘秘的女嗓。
这样的开场白,往往伴随着八卦。
她想站起来离开,可觉着这样出去人家恐怕会太尴尬了。小姑娘抿了抿嘴角,叹了口气,把正在看的书,折了一个小角儿。
开始发呆。
“听说什么啊?”
“就是306号的那位……”
唔。
听到一个熟悉的门牌号,叶春闲的耳尖儿立了立,好奇了下。
“306平白捡了个好差事。按年龄、按资历,警侦营那个位儿,就轮不上他嘛。要拼靠山,我也没听说过他身后有什么背景,怎么就……”
“不是这个事!”前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眼见着老调重弹,又得说上空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