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闲身上的谜太多。
秦骁纵然有渗透侦查的执行力,却从不愿把这些对付敌人的手段,用来对付自己的老婆。如果他想,他可以在几天之内摸清叶春闲的底——然,他不愿也不屑这么做。
她不说,他绝不强求。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她坦诚心扉。
小叶就这么平静地扎根军区大院,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图书管理员。
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麻烦……你不找她,她也会找上你。
秦小娆最近难过的不得了。
自打她上次送给叶春闲的香囊,被她哥识破里面藏着藏红花的事情败露以后,她日子就难过了。从小到大,她哥什么时候都护着她——她不答应哥哥娶叶春闲,在婚礼上大闹特闹,让她哥难堪……她哥都忍了。
如今,她哥却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给自己打电话,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别的她都能忍。
可她哥说:“秦小娆,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叶,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会下这么重的狠手!你小的时候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看见路上的流浪猫,会用最心爱的手帕去帮它绑伤口,越长大,怎么就这么狠毒!”
“哥……”她急急想解释。
“交一篇三千字的检讨过来。”
教导员训熊兵的手段又出来了,让她写检讨,这说明秦小娆还有的救,教导员还愿意管一管。
秦小娆傻眼了。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写检讨?”
她还固执着。
话音方落,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一片骇人的寂静,静得让人害怕,她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哥?”
“别叫我哥,我没这么狠心的妹妹!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的内心话。”秦小娆从没听过她哥用这么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哥,你听我说……”
她一下子慌了,急急想要解释。
然而。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秦骁把手机挂了。
她哥不信她!
宁愿信那个女人,都不信她,她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秦小娆的鼻子酸酸的,好想哭。
再然后。
就是她妈了。
知道藏红花的事儿以后,她妈足足和她闹了一个礼拜的情绪,无论她怎么去哄老太太,老太太脸一别,真不带搭理她了。
到后来。上班被领导骂,公交车被屌丝男吃豆腐,看电影钱包被偷了……最惨的是,连老天都欺负她。
这雨来的突然。
秦小娆心里有一根弦,崩断了。
家人的不谅解。
工作的不顺心。
加上……叶春闲的事儿。
纷纷扰扰,像麻一般堵在了心头。“哗——”忽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透过了初春的寒衣,劈头盖脸,滴滴答答,浸了全身,一直寒到了心窝窝。“呜……”她抱着头,眼泪一滴滴往下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信我,我才是秦家的人,你是我哥哥,我会害你吗……为什么宁愿相信她,不愿意相信我?”
叶春闲自打知道香囊里装着藏红花,对秦小娆就有防心了。秦小娆找过来的时候,叶春闲看见是她,眉头都拧紧了。
“哟,看见我就拧眉头,才进我们老秦家的门,就这么蹬鼻子上脸,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想多了。”
“想没想多,你自个儿明白!”
“我是挺明白的,只是你不见得明白。”
淡淡丢出一句。
叶春闲真不是包子。
她曾经忍、让、顺着秦小娆,也只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
秦小娆既是连藏红花都拿出来了……
叶春闲还真敢扯破这个脸,她平时虽然沉默,但凡有人惹到她,她口才却一点不差。一句话,堵的秦小娆小脸通红的,一把推开她,径自进门,骄横的嚷嚷着:“你这什么态度啊!哪个嫂子是这么和小姑子说话的?”
“呵。”一听这话儿,叶春闲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
“你笑什么?”
秦小娆生气的瞪着她。
叶春闲笑的更淡了。
“你笑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我笑你根本没把我当成嫂子来尊重,却让我以嫂子的雅量来宽容你。”
“你……”
秦小娆气炸了。
叶春闲倒了杯水,递给她,“喝水。”
“你不会在水里下毒吧?”秦小娆没接,厌恶的瞪着她的脸。
笑,叶春闲神色淡淡。
“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小人心,度君子腹。”
“叶春闲,你……”
“放心,水里没毒。我只是觉得你在这儿一口气没上来,噎死了,不大好。”你绝想不到这么秀气的女孩儿,说话竟如小刀。分明一个脏字儿都不带,偏偏字字诛心,戳的是你心中最软的一处软肋。
秦小娆的眼泪一下就飙出来了。
她抹着眼泪,哭的好伤心,“我找我哥,要你在这儿横插一杠啊?你给我哥施了什么妖法?我哥为什么宁愿信你,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