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云被三个女孩儿抬上了床,看来她果然是中了毒,方才还在隐忍,现在可是忍不住了,嘴角的血迹不住的渗了出来,染得光洁的下巴红艳艳的煞是妖冶。
谢青岚蹙着眉头看她,方才积云一口咬定是自己下毒想杀她,换言之,也就是说她是吃了芙蓉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但这话委实说不通,方才锦云已经亲身试验过,芙蓉酥里并没有毒,那么又是在哪里沾染的毒性?
积云还在不住的呕血,唬得香云呜咽不止,但也不敢说出声来,只能看着谢青岚,低声啜泣:“夫人行行好,救救积云姐姐吧……”
“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救她?”谢青岚低声道,“你们也退开些就是了,若是不慎沾染了毒性,可别是说我不妥?”
三个云面面相觑,纷纷推开了一步,香云年岁小,不住的抽噎着,伶云忙不迭的扶住她加以安抚,锦云则是垂手站在一边,一脸的惊惧。
依着坊间传闻,积云今日对夫人出言不逊,即便是活得下来也活不长了。毕竟丞相那人心狠手辣,对夫人又体贴,叫他知道了,只怕是要糟!
锦云一边想,一边转向了在床上挣扎的积云,虽是不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高门大户之中,每年死上几个丫鬟又不是没有的事,谁让她们为人奴婢,只能任人宰杀呢?
而现在,不仅是积云,目睹了这一幕的自己、香云和伶云,都可能遭到清洗……
越想越觉得自己凶多吉少的锦云脸色愈发苍白了,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要跌倒般,周身都充斥着一股子临近死亡的颓败萧索气息,连看都不敢去看谢青岚。
那头已有人将大夫领了进来,大夫一进门,便先向谢青岚打了千,这才靠近积云,伸手为她把脉,又看过一次她的脸,又惊又惧,转头看着谢青岚:“傅夫人,这只怕是中了毒……”见谢青岚点头,他想了想,又低声道,“这位姑娘可吃过什么?”
“不过吃了一块芙蓉酥罢了。”谢青岚说罢,见大夫一脸了然的样子,又说,“已有人试过了,这芙蓉酥并没有毒。”
大夫似听非听的“嗯”了一声,但心中是不以为意的。开玩笑,谁不知道奸相傅渊娶了一个河东狮啊?前些日子传出傅渊看上安阳女侯身边侍女,把安阳女侯气得小产的事,然后听说傅渊给这位大燕开国以来第一位女侯爷把脸都抓破了。
我的乖乖,傅渊虽说的确是个奸佞之徒,但那一张脸昧着良心都说不出什么不足来,一朝毁了容,没见那些日子世家们走路都带着风啊?
至于那侍女,还能怎么样,多半是给弄死了。
大夫一边脑补着,又看了一眼积云,见她虽说脸色苍白,但还是有几分动人的颜色,心道是多半是丞相大人又管不住下半身了,不然安阳女侯亲自过问一个丫鬟?是来看人死了没有吧。
奸相配上河东狮,还真挺配的。
根本不知道老大夫在想什么的谢青岚有些不耐了,单刀直入问:“可救得了?”
大夫被这声打断了思路,赶紧回神:“这……老夫也是不好说的。”
“不好说?”谢青岚要是看不出这货在和稀泥也是白活了,“你只需要救活她就成,旁的事不用再管了。”
这话指向性明确了,大夫顿时表示明白:“这倒是不难。”多半是想要救活了之后再好好折磨,这安阳女侯,还真是个恶毒的。
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夫眼中已经成了毒妇的代名词,谢青岚按着大夫的指示命人煮了绿豆汤来,又盯着大夫开了方子。眼见积云被灌了绿豆汤后吐了许久,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知道她不会什么事了,又让人将大夫送了出去之后,谢青岚也出了门,转身看着还留在身边的三个云。
锦云一直都是惴惴不安觉得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见夫人转过来,当下屏息凝神;香云年岁小些难免还在啜泣;伶云冷着张脸,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不安。
“今日的事,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么?”谢青岚可不想这事传了出去又成了嚼舌根的话,她可不想让自己和傅渊又成了众矢之的。
香云的啜泣骤然而止,抬头,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没说完,锦云一把握着她的手肘,道:“积云今日吃坏了肚子,夫人仁慈,亲自命人请了大夫来给积云看诊。”
见锦云如此上道,谢青岚很满意,继续问道:“那这屋里这一滩黑血是怎么回事?”
锦云恭顺道:“婢子不知道什么黑血,只知道一回来就见积云不妥了,这才报了上去,夫人仁慈。”
香云还哭着,颇有些不解的看着锦云。谢青岚点头,很是满意,又转向了伶云和香云:“你们记得该怎么说了?若是有人问到了,就照着锦云的话说就是了,如若不这样,我也保不住你们。”
锦云素来敏感多思些,闻言背上已然渗出了一层汗水来。谢青岚虽说有些手段,但其实根本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她身后站着的傅渊。
虽说前些日子,夫人小产,但锦云总是伺候在院子里的,夫人发过脾气之后,还是没阻止丞相歇在屋中,还不能说明什么?
丞相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