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省的春天比汉东省的春天要早一点。
此刻,拉开窗后,深夜里的空气都带着丝春天独有的温暖生气。
可蒋震内心之中,却没有丝毫的舒适,只有满满的疑惑。
这,是他第一次涉足到省级领导间的权力斗争。
就在刚才,齐立胜省长那个电话打过来之后,他便觉得可能是齐立胜在利用肖波做文章。同时,这个文章倘若真的做成的话,对付国安的打击绝对是巨大的!
而做这个文章的关键点就在云亭,就在我蒋震的利益分配上啊。
如果满足肖波,那么势必要将刚刚恢复了一点生气的巨野集团再次阉割。
可是,齐立胜省长这边,却坚决反对,要求守住底线,不能再次分配。
嘴上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为了阻止付国安对肖波的“安抚”计划。
倘若蒋震不听话,势必会得罪齐立胜省长。
这个后果,自然是得卷铺盖滚回汉东。
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蒋震真想找个人来帮忙,可现实是只能自己硬扛这些压力,妥善解决好省委书记与省长间的冲突。
“他妈的……”蒋震喷了句脏话之后,将烟头熄灭,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后,又点上了一根烟,陷入了沉思。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是徐晨升的电话时,蒋震心里就更不平静了。
他已经知道肖波去打李灵芝的事情了。
之前,见识过徐晨升对李灵芝的感情之后,自然明白此刻徐晨升有多激动。
而这种激动,势必要发展到自己这边呀……
“喂,晨升。”蒋震接起电话。
“事情都知道了吧?”徐晨升问。
“知道了……不过,事情太复杂,牵扯到巨野的重新改制啊。”
“我跟付国安约好了……”徐晨升心中早有算盘,说:“我这会儿正在去国际机场的路上,你看看明后天去汉东,咱们一块儿商量下吧?总之,必须得让肖波把这个婚离了。”
蒋震听后,就头大。
因为让肖波离婚,必须得给他足够足够的利益。
可如此一来,不就是跟齐立胜对着干了吗?齐立胜是想着让肖波难堪,继而去揭发付国安的啊。
徐晨升是巨野第一大个人股东,同时,他还是云亭城投最大的投资人,你能不听他的安排?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肖波狮子大开口的话,怎么办?”蒋震问。
“商业谈判都是讲究技巧的,他想狮子大开口,我这边的谈判团队也能想办法让他闭嘴……当然,这次肖波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小钱是很难哄住他的,所以,也得做好放点血的准备。”徐晨升说。
听到徐晨升这么说,蒋震就意识到这次的谈判势必会成为一边倒的情况。
因为徐晨升话里话外全是妥协啊!
什么谈判技巧?所有的谈判技巧在李灵芝的婚姻面前还不就是个摆设吗?
那刻,蒋震内心就萌生了一个狡猾的办法……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汉东。明天晚上我们应该就能见面。”
“那就好……一切见面之后再定吧。这次,我会等肖波跟灵芝离婚之后再离开。就这样。明天见面再聊吧。”
徐晨升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蒋震喊着耿思瑶一起去了明坤市,然后想要从明坤坐飞机去汉东。
来到明坤市之后,蒋震便第一时间赶去了齐立胜的办公室。
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等到了齐立胜省长开会回来。
秘书赶忙喊着蒋震去见面。
“呦,小蒋来了,坐。倒茶。”齐立胜安排秘书说。
秘书心中微微一惊,因为按理说自己这省长秘书比蒋震这职务可不低,给他倒茶的话,足以证明蒋震在省长心目中的地位之高啊。
不敢懈怠,赶忙倒茶后,乖乖给他们关上了门。
“等了很长时间吧?”齐立胜微笑说。
“呃……不长,就一会儿。”蒋震赶忙站起身后,走到齐立胜办公桌面前,恭敬地说:“齐省长,昨儿我想了一宿,觉得这件事情咱们处理得太简单了啊。”
“哦?”齐立胜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说:“细讲讲。”
蒋震看着齐立胜那认真的目光,便知道这件事情做在他心目中当真是第一大事。
要知道,齐立胜作为副书记可是一直盯着书记这个位置的。
如果不是李栋梁书记突发疾病让付国安占得先机的话,这次他绝对能胜任省委书记。
现在付国安虽然干上了省委书记,但是,羽翼还未丰满呀。
如果想要搞定付国安,那绝对是越快越好。
就像这次肖波的事情,倘若发生在半年之后,倘若发生在付国安全面掌控阶段,自己那帮人绝对干不成、也干不了这件事。
所以,现阶段如果有什么重磅武器,绝对是齐立胜最喜欢,且最愿意见到的!
“齐省长,我虽然是云亭县县委书记,但是,您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付国安,还牵扯到了他儿子徐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