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都没什么文化,看见那张合同,又听到财务提什么仲裁什么法院的,瞬间就怂了。
大家改变态度,低三下四跟财务说好话。
财务却冷着个脸,把他们当空气,完全不带搭理的。
一连坐了半个月的冷板凳,钱没要到一分,给财务买水果买奶茶还搭进去不少。
眼看着进入七月,施工队里好几个人还等着拿钱给娃交下学期的学费,吴富强坐不住了。
大家去包工头家里一顿大闹,包工头给他们出主意。
“你们逼死我也没有钱啊,之前给你们支的生活费还是我自己垫的。”
“要不这样,老吴,你去云容自杀,那些老板最怕这些事,我新闻上看的多了,什么跳楼讨薪,警察和消防一来,他们就得掏钱!”
众人都怒了。
“你什么馊主意,难道为这几块钱,就让富强大哥去死吗?”
包工头连连摆手。
“哎呀,谁说真自杀了,就是摆个姿态,吓唬吓唬他们!”
“我这兜里比脸都干净,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卡里真的一毛钱都没有了,我都吃三天泡面了,兄弟们,真的别来逼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许福生啊!”
施工队没办法,只能按包工头的主意来。
结果大家到了云容,才发现跳楼的方法行不通,云容的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八楼,电梯得刷卡才能上去,楼梯到那层也被锁了,根本进不去。
队里又有人瞎出主意,说跳楼不行,就自焚。
弄点汽油倒身上,再搞一个坏的打火机拿在手里,吓唬吓唬老板,效果是一样的。
吴彬彬说到这里,开始哽咽,抽抽噎噎地抹眼泪。
“那天场面乱得很,我们本来在公司门口那空地上,旁边保安室就有个消防栓,几个保安拿着水枪对准富强叔,富强叔扭头就跑。”
“跑到仓库后面,他不小心摔倒了,打火机掉在地上,也不知怎的就烧起来了。”
吴彬彬痛苦地捂着脸。
“我亲眼看到他烧成一个火球,救都没法救。”
出了这么大的事,许福生吓坏了,他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下封口令掩盖消息。
建筑行业类比较特殊,出了人命,他手下几十个施工团队都得停工,延误工期,光违约金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许福生赔偿了吴富强一大笔钱,又把他们队拖欠的薪资都发掉,还每人补了七万。
吴彬彬满脸惭愧。
“七万块,我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我拿了钱,我——”
吴彬彬抹一把眼泪,擤完鼻涕,顺势把手指揩在鞋面上,这才重新抬起头。
“工程队解散,其他人都回老家了,富强叔是为我们才出事的,他老婆儿子还在这,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我得看顾着点我婶子。”
何旻神色一凛。
“儿子,他儿子几岁了?”
“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九了。”
“立刻带我们去见他。”
吴彬彬傻乎乎地点头,等我们坐在警车上,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是,警官,为什么要去见他啊?”
“你们不是怀疑,许总的女儿是吴恒绑架的吧?”
“他很老实,他不会干这种事的,真的,我发誓,他肯定不会的!”
吴彬彬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一大堆,还拿自己祖宗八代发誓,何旻认真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谁也没搭理他。
不管许云容是不是吴恒带走的,现在没有其他线索,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现在其实在担心另一个问题。
这只炎魃,很有可能是人为饲养的。
炎魃这种厉鬼,死者生前,必然要遭受到极大的怨屈和痛苦,怨气冲天,才会诞生出炎魃。
可按吴彬彬的说法,吴富强出事,只是一个意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怨念才对。
而且,普通的炎魃,浑浑噩噩,基本都会呆在出事地点,就算离开,也不会距离太远。
云容建筑公司却在开发区,离许云容出事的运河,足足有十几公里。
操纵尸体走这么远的路,它得有多强的实力支撑。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恰好是许云容呢?
吴富强的死跟许福生脱不开关系,他是想害死许福生的女儿,给自己报仇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炎魃的煞气也太强了点,不止强,它还开了灵智,做事很有针对性。
这种级别的厉鬼,如果碰上恶时辰,那是要大开杀戒的。
我掏出手机,翻了下万年历,六月未日,大凶,诸事不宜。
遭了,今天居然是三丧日。
三丧,又叫月忌日,是阴气极重的日子。
古代还有歌谣流传:“初五十四二十三,年年月日在人间。从古至今有文字,口口相传不等闭。
无事游宕之社稷,李颜入宅丧三郎。初五犯着家长死,十四逢之身自当。行船落水遭官事,皆因遇着二十三。”
农历每个月的初五、十四、二十三,阴升阳退,不宜出门、入宅、行船,容易发生意外。
眼看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