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野带着戾气,手背上甚至绷起青筋,目光中满是上位者那种掺杂着低视的怒火。
乐怀星看向宙野,棕黑的眸子很平静,清透如一汪不愿被激起水花的湖。
“我没有闹。”他说,“宙野,你家里人没有告诉你我提退婚的事情吗?”
长时间没见到乐怀星,宙野其实一直在反复告诉自己“别发火”。
原本oga就容易被alpha吓到,乐怀星又在和他闹脾气,他可以稍微给对方一点耐心。
可是乐怀星这种过分平静的态度比歇斯底里还要让他生气。
宙野沉着嗓子,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没提退婚,哪里轮得到你提?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我都和你订婚了,你还不满意吗?”
段若星本来觉得尴尬又烦躁,在一旁低着头,没让宙野看到他的脸。
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了,倏然抬起头:“要是没和你订婚,学长会比现在过的好很多。”
惦念的眉眼出现在眼前,冲击很大。
宙野瞳孔一缩,语气立刻温柔了不少,下意识开口:“小星——”
刚叫出口,他又猛然想起乐怀星就在旁边。
“不是,”宙野看向乐怀星,心虚了一瞬,“我是在叫你……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待在一起?”
乐怀星移开视线,喝了一口草莓椰乳。
浓醇香甜的冷饮在味蕾间漫开,平复了他见到宙野产生的恶心感。
有0个人回答宙野的问题,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洛白画想了想,好心打破令人不适的寂静。
“他们不待在一起难道和你在一起吗?”他温声回答,“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宙野从刚才就看到了洛白画,只觉得眼熟。
被这样一怼,宙野很快把洛白画和记忆中咖啡厅服务员的身影对了起来。
想起上次被泼一身水,宙野脸色难看到成了锅底色:“你说什么?!”
洛白画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
牧止澜下手那么狠吗,把人给打聋了。
他耐心重复道:“我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听清了吗?”
还没等宙野发作,洛白画就继续道:“还有,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喜欢很多人最好还是藏住,不然就会面临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过你不用担心,没人在意你。”
被骤然戳穿,宙野瞬间脸红脖子粗起来:“别挑拨我和他们的关系!”
这句话太精彩,以至于洛白画都不知道怎么骂了。
他换了个坐姿,半晌说:“你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动手,但我不想和残疾人打架。”
宙野咬着牙根,扔掉了手边的拐杖:“我腿不是残疾,你和牧家那条疯狗最好小心,等我恢复——”
疯狗?
洛白画听不得别人骂牧止澜,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谁说你腿残了,我说你脑残。”
话音落下,对面的段若星没忍住,笑了一声。
宙野气到脑袋嗡嗡响,转眸看向段若星,心刺痛了一下:“你在笑我吗?”
段若星没想到自己笑一声也会被缠上,连忙往乐怀星身旁靠,都快拱进乐怀星怀里了。
“学长,我们走吧,”段若星晃着乐怀星的胳膊,小声说,“我和这个alpha学长不熟,我害怕。”
乐怀星“嗯”了一声,站起身,想要带着段若星离开。
但走廊很窄,宙野死死挡在他面前,他一步也走不开。
乐怀星缓缓呼出一口气:“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跟我回去,”宙野盯着乐怀星,“给我道歉。”
这要求太过无理取闹,乐怀星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我不欠你的。”
宙野本想嗤笑一声,一句“欠不欠又有什么影响?你身上有我的永久标记,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到了嘴边,却在看清乐怀星的表情后卡在了嗓子中。
面前的oga表情平静,眸中含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只有厌恶,没有别的情绪。
连生气都没有。
宙野蓦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好一阵才又坚持道:“这是欠不欠的问题吗?我要的是你认错。”
陆续有oga来到训练场地,乐怀星感受到了别人探究的目光。
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推开宙野,向外走去。
宙野当然不可能放乐怀星走,他本想追,却又觉得太失态,随即释放出几抹信息素。
有永久标记在身上,即便只是一丝信息素,乐怀星都会受影响。
更别说宙野还是专门向他的方向,放了足以使一个未被标记过的oga都能感受到的信息素。
乐怀星脚步一顿,后颈刺痛着痒起来,腿也一软,眼睛瞬间盈满了水汽。
好在先前打了浓缩抑制剂,这种难受还可以忍受。
乐怀星扶着桌子,没有回头,一点点往饮品店外挪,脚步踉跄。
洛白画见状,立刻站起身去扶乐怀星。
宙野还要往上追,被段若星攥着衣领拽回了原地。
段若星也受了一点宙野的信息素的影响,但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