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对尝试过后失败的事情有执念,仙草也不例外。
洛白画至今记得上一次喝酒。
他没喝几口就失去了意识,第二天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他做了什么。
他是灵力充沛的小仙草,现在虽不说酒力有很大长进,但比上次强,总是能做到的吧?
洛白画伸出手,想要去拿玉壶,给面前的杯盏斟酒。
可是,手才伸出去,便被谢怀燃拦在了半空中。
“师尊,难得今日休闲无事,”谢怀燃轻声道,“只喝酒多没意思,不然我们玩些有趣的?”
周遭烛火通明,谢怀燃的视线温和又缱绻,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
洛白画原谅了谢怀燃的冒犯,被勾起了些许兴致:“你要玩什么?”
“掷骰,如何?”谢怀燃唇角带笑,“一共两枚骰子,师尊和我比点数,大者为胜。”
繁华客栈的雅间常有人聚集玩些游戏,一旁的柜子上摆着掷骰的瓷盅和投壶用的器具,拿过来便能玩。
“败者有什么惩罚吗?”洛白画问。
“败者要满足胜者的一个要求,不然就饮酒。”谢怀燃将规则制定的很公平。
这确实比干巴巴地喝酒要有趣得多。
洛白画想了想,点头答应。
谢怀燃转身去拿骰子和瓷盅,周身洋溢着满足的气息,就像是即将要拿到大奖励一样。
注意到这一幕,洛白画心头一跳。
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挺了解谢怀燃。
这么高兴,一准没好事。
于是,等谢怀燃重新坐回身边后,洛白画又有些脸热地补充:“你不许提些过分的要求。”
“师尊觉得什么是过分的要求?”谢怀燃将面前的饭菜盘子推到靠近雁玄和宋云初的那一端,在桌案上清理出一片空地,只放骰子和酒杯。
过分的要求,那可太多了。
洛白画支支吾吾,艰难地小声说:“就……不许说些轻佻的话,不逼我做师徒间不该做的事情。”
谢怀燃浓睫垂下一瞬,又抬起,眼底的笑意没有减少,爱意也是。
他低笑出声,很好说话地答应下来:“好啊,师尊,我听你的。”
闻言,洛白画有些意外。
谢怀燃能听话是很珍贵的,来不及多想,洛白画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瓷盅被倒扣过来,里面盖着两枚骰子。
谢怀燃伸出手指,将瓷盅推到洛白画面前:“师尊先来。”
洛白画接过瓷盅,摇动了两下。
骰子撞到盅壁的清脆声音自其中传出,只听声音辨别不出什么。
洛白画以前没有玩过这个,没有什么经验可言,便决定放手一搏,全看运气。
他扶着瓷盅,在桌面上快速划了两趟,然后——拿开瓷盅。
两个骰子躺在桌面上,一个是三点,一个是六点。
运气还算好。
还未等洛白画满意,谢怀燃的声音便先传来。
“小画好棒。”不愧是他的人 。
洛白画几乎是立刻就发现谢怀燃又变了称呼。
不叫师尊,改叫小画,听起来不安分。
“叫师尊。”洛白画装出冷冷的样子,提醒。
“不叫。”谢怀燃眼角眉梢带笑。
他将洛白画按在瓷盅上的纤白手指捏住,摩挲了几下后恋恋不舍地松开。
“到我了,小画。”
洛白画没想到这人拿个瓷盅也要调戏他,凶凶地扇了谢怀燃的手:“要玩便认真玩。”
谢怀燃被打了,心情更好。
他的手比洛白画要大一圈,指节也更分明,拿瓷盅看起来都轻松不少。
盖住骰子后,谢怀燃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晃了几下,接着很快打开。
两枚骰子,一个五点,一个二点。
恰好每个都各比洛白画的少了一点。
“这轮我输了,”谢怀燃看向洛白画,嗓音低而轻缓,“小画要怎么罚我?”
洛白画一开始并没成想会赢得如此之顺利。
他想了想,决定先从称呼开始下手:“从现在开始叫我师尊。”
严格来说,这其实根本不算是惩罚。
谢怀燃却微微皱眉,落寞起来:“小画当真罚的好狠。”
“我做不到,”停顿一瞬后,谢怀燃眼底染上几分无赖的意味,“我选饮酒。”
他拿起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洛白画隐隐不安,“还可以这样吗?”
“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谢怀燃重新勾起唇。
洛白画手指收紧了一下。
好叭。
确实是他亲自同意的。
“下一轮。”几秒后,洛白画又拿起瓷盅。
摇晃几下后,这次,洛白画掷出了一个四点,一个五点。
谢怀燃则是两个四点。
洛白画提要求时谨慎了不少,不想给谢怀燃用酒逃避的机会。
“你……”思索许久后,洛白画脸隐隐发烫,道,“脱一件配饰。”
话音落下,谢怀燃的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