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被灯光这么一照居家感重,没那么凌冽疏冷。
没搭理人。
李知鼓足点勇气,声音大了些,“先生,您用晚餐了吗?”
男人镜片下的冷眸忽而抬起,融了灯色,艳丽生辉的一双含情眼凉飕飕的合着不屑的。
“还找事?”
明明训过她,不准偷懒叫先生。
这世上,先生太多,谁知她喊得谁,国内姓宴的的确不少,但养着她的宴先生只有一个。
李知这点小心思,宴沉心若明镜。
“您吃晚餐了吗?”她小跑着过来,蹲在他身边,白色大裙摆的半身裙漾开一道道的水波。
“难为你,还记得我。”
宴沉冲她一句,收回目光继续处理公事。
“我安排好了才出去玩儿的。”她靠拢,脸颊贴着他大腿,这会儿又成了讨巧卖乖的狗崽。
“我挑了一家评价最好的私厨,按两餐的时间送。给您定的鱼汤喝了吗,恢复伤口期间,不要挑嘴。”
宴沉翻着文件,冷眸轻垂,不断做批注。
瘦金体的字,行云飘逸,一勾一点都是锋芒。
“只有这个事?”
“我给您带了礼物。”她动作极快,讨好的从卡通的包里拿出一个小丝绒盒子。
是一枚银色镶钻的胸针。
“麦穗?”
“取,岁岁平安的意思。”
她把东西取出来摊在掌心,“您喜欢吗?”
宴沉捡了过去,随意打量番搁在旁边。
“有事直说。”
“确实有件事……”李知斟酌着用词,心里打鼓的厉害,“陆瀚的投资,您是不是还给压着?”
“谁跟你说的。”
李知深吸口,温声细语,“遇见了,他带着团队参加吴苏这边的展示会,是来拉投资的。”
“没有任何联系,偶然遇见。然后聊了两句,就知道了。”
男人凉飕飕的眼神落她脸上。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摇头,赶紧解释,“就是问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话被打断,他眉眼缠了一层冷戾。
“耍脾气出去一天,回来问我两句,给个礼物就迫不及待的跟你的相亲对象求机会?”
“你俩倒有缘分,哪儿都能遇见!”
“看来,你俩的红线绑的紧,走哪儿都能千里相会。”
李知呼吸急,神情无奈又憋屈,“我跟他没有任何联系,您可以查我所有联系方式。真的是在游船的时候偶然遇见,他觉得那次是他连累我跟我道歉,我就礼貌一问他为什么会在吴苏。”
“出门前我安排好了一切,林爷爷看我无精打采才建议我出去散散心。”
“这个礼物是我先买,逛商场的时候先看上,不是为了陆瀚的事求您刻意买的。”
“还有陈婆婆的孙子,通话记录两分钟都没有。”
“我,我什么都没做!”
昨晚本来就委屈,这会儿一番好意喂了狗更是止不住的委屈。
“您有的是权有的是钱,这么不放心我为什么不找人盯着我,监控我所有社交方式。”
“同样的事您训了我三次,我怎么解释您都不信,总觉得我背着您做了什么,又勾搭了哪个男人。”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您就对我一直心存疑虑吗!”
宴沉一双眼愈发的冷,“你第一次给谁了。”
李知的眼泪叭叭往下掉,掉在裙摆,晕染的一圈一圈。
“给谁了!”宴沉提声,李知吓得一哆嗦,委屈的眼里有明显的不满。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被下了药,跟一个男人在车里,很多年我记不清了!”
不明所以,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女孩子第一次珍贵,这个都记不住?”
“我那时候被下了药,意识模糊不清,又是晚上,下了很大的雪……”她抽泣的愈发厉害,说话一个字的冒,“您现在,是,嫌,我,我脏了吗!”
“我不是第一次,您觉得我脏,我不是第一次您就处处怀疑我,只要我跟旁人有联系,我就是去勾搭去勾引是吗?”
“我就这么不要脸吗,宴先生!”
男人面色紧绷,尤其下颔线条十分锋利。
“你跟陆瀚就只是偶遇,还是只有偶遇!”
“我……”
游船期间,有三个游客不听劝告跑来跑去,把船弄得摇晃不止,有人险些掉进河里。
她受了牵连让游客攥了把,要不是陆瀚眼疾手快,她这会儿可能命都没了!
“你还是不信我,你还是一点都不信我!”
“对,我跟他拥抱了,接吻了!”
“如果不是你在吴苏,我就跟他去酒店开房了!”
嘭——
砸出去的酒杯,碎片四溅。
惊的李知瞳孔放大,诧异惊惧。
“你在胡言一个字李知!”
男人那眼神,狠辣的要绞杀了她!
没见过他真的动怒,这算第一次,如此阴骇惧人!
他抓杯子抓的猛,连带了桌上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