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局重新开始。
宴沉慢条斯理的卷着衣袖,“一杆一万,美金,打完结算。”
前五分钟还得意忘形的盛君野,这会儿抱着球杆跟个被欺负后可怜孩子似的,“舅,我赢过你吗?”
“赢过。”
“什么时候。”
某人幽幽一笑,“我让你的时候。”
“那你这次让吗。”
“你这年纪还让我让球,传出去你是不打算要脸了吗,盛君野。”
盛君野不服气的嘟哝,“你就是宠李知呗。”
“少废话,开球。”
李知在一边翘着脚看戏,那个得意劲儿,惹来盛君野怨念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脸上烧出个窟窿来。
“老邵。”吧台边,厉敬焰招呼邵慎时。
“什么老邵,把我叫的这么老!”邵慎时念叨着过来,吧台上摆着厉敬焰的手机,微信聊天框,发来一则视频。
扫到视频那一刻,邵慎时脸色顿变,压着声,“林垚?”
“是。”
“花了点功夫才找到,在许曼宁电脑云端,已经清理。”
厉敬焰敲击着台面,一下接一下,“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直接删掉,世上不会再留记录。”
祁南烛喝了口茶,拍拍他的肩,“死者为大,删了吧。”
人都死了,烧成了会儿,何必在去看那些造孽的视频。
好一晌,邵慎时大梦初醒一般,“发我。”
祁南烛挑了下眉,没说话。
自讨苦吃。
“你,给李知看了吗?”
厉敬焰朝李知那方瞅了眼,“就她那冲动性子,看了能受得了?”
受不了,又脏又下作何必去看。
台球比拼没有悬念,晚辈没有干过长辈,其实要论年纪,宴沉比大外甥也就大几岁。
李知屁颠屁颠的拿着收款码过来,宴沉悠闲的喝着酒,友善提醒,“按当下利率算。”
“……”
盛君野不敢不老实,李知以为就跟盛君野赢得那一局差不多,钱转过来一看……
“怎么这么多!”
盛君野哀怨,“你以为,按美金结算。”
钱到手,李知看宴沉的眼神里慢慢的崇拜,靓丽的颜色由远及近倒映在宴沉视网膜上。
黄色抬肤色,连衣裙的版型也非常好,天鹅颈,美人肩,小v领下丰腴的弧度,极美的沟壑。
铃兰花的香水味。
美人环着他的腰,乖巧俏丽,眼眸揉着笑勾起上翘的眼尾,瞳仁在灯下倒映出一层浅蓝色的光晕。
哪个生的好女儿,这么漂亮招人。
“光盯着我?”
李知摇头,水波般的长发晃动,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摊开掌心,还是一枚胸针,这次是竹节不是麦穗。
“那只手呢。”
明明是惊喜,怎么叫他给猜到了。
环在他腰上的手拿下来,摊开掌心是一对袖扣,暗金色。
“没有很贵,但也不便宜,真的。”李知补充,想着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身边的用物都没有标识全是私人订制。
像她挑的这两个小玩意,于他而言或许很廉价。
“私人管家说可以上门服务,我闲着没事,想着上次买的胸针……大概不合你意。”
合不合她不知,反正让这爷给摔坏了。
“不能总占宴先生便宜,我也要表现一下我的诚意。”
“腰腰想展现诚意,我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
男人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哑的嗓音蛊惑她:【挑两身性感的内衣,越性感宴先生越喜欢。】
“……”
李知觉得有句话真是没讲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东西,你,你要不要嘛。”她耳根红透,热意袭过来烧着脸皮,浑身都火烧火燎。
“嗯?”
宴沉伸出手,让她把袖扣戴上。
“李暮朝情况怎么样。”
她垂着眼认真在弄袖扣,“每天都有跟主治医生交流,情况很稳定,哥哥也觉得环境很好,私人管家贴心到位。”
“癌症这个事很难说,我加了一个癌症家属的群,有没撑过化疗过世的,也有积极接受治疗,情况稳定多年没有复发的人。”
“我只能尽力而为,人定不一定能胜天,何况阎王爷最大,要谁死谁就得死。”
“不过——”
她抬起眼来,眸子温柔明亮的望着宴沉,“宴先生一定能够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古灵精怪的姑娘。
“要长命百岁,你宴先生可有的活。”
她咯咯的笑,明艳动人,“那就好好活,慢慢的活。现在年轻多挣些钱,以后老了有时间,左手牵着宴夫人,右手牵着孩子或者孙子孙女,也有可能是外孙,外孙女……”
“开着车慢慢的,从喜欢的城市,漂亮的城市,慢慢的走慢慢的逛,看的累了倦了。”
“就找个漂亮的地方,选一个环境好的墓地。”
“腰腰呢,不陪着宴先生吗?”宴沉把她拉到怀里,指腹热意过度,顺着额角理着碎发。
“那多不像话,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