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人的微信,想说点什么,可她嘴笨说不出适合安慰人的话。
点开之前被祁隽拉进去的群。
该问谁?
太子爷的往年或许有的不堪,又有所敢在背后讲呢?
贵公子是大方的。
她是最懂恩惠感恩的人。
现在时间晚了,平安街道的菜市场已经关门,越想这儿什么都没有,也不睡了收拾东西回家,明早直接去菜市场。
李知前脚离开君越,宴沉那边就收到消息。
“先生。”千安看着后视镜。
车子停在宴家的院子里,低调的奢华苏派风格,不识货只知道造景漂亮,识货的就晓得。
这院子里的一棵树,一棵花,一栋假山,一块石板。那便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
门廊下,家里的佣人在静候,已经一刻钟无人敢上前催促。
“我回宴家,你会有我可能挨揍这种担忧吗?”宴沉懒懒的撩起眼皮,跟后视镜中的千安目光接触。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但先生在较真,他必须回答。
“不会。”
宴沉揉了烟,背脊往后仰,舒展筋骨,“所以我不宠你,这就是原因。”
千安抿抿嘴,这话实属有点‘暧昧’了。
片刻,男人推门下车,眯眼看着灯光璀璨的宴家老宅,慢条斯理点了支烟,长腿迈动。
廊下的佣人齐声问好。
“少爷,晚上好。”
管家上前,颔首俯身,“少爷,您用晚餐了吗。”
“吃过。”
进屋,管家接过外套,顿身拿拖鞋,只是这位爷没用,鞋底直接碾过那张很贵的地毯。
宴明望端坐在客厅,面前的茶几摆着几份文件,手中也有文件戴着老花镜正在审阅批注。
“父亲。”
贵公子喊得极为冷,不带一丝感情。
“军部那个位置,你想推人上去?”宴明望开门见山,手上的批注没有停,余光也没给。
贵公子回,“势在必得。”
“所以请你姥爷出山来游说?”
“是游说吗?”贵公子低声轻笑,依旧冷冰冰,扯了几个软枕在背后靠着,手掌撑着脸颊慵懒散漫。
不算游说。
让姥爷来京,这位置他必定拿到手。
沉吟片刻,宴明望提出交换条件,“位置让出来,条件随你开。”
“不让。”
父亲大人没有惯着儿子,温声细语,“那就滚。”
脑子里蓦地闪过那句【穿着裙子不方便】,贵公子灿烂一笑,多少缓解了回晏家心里的不适感。
“父亲似乎忘了,军部的位置是我之前的条件。”
宴明望没有忘。
“让出来,我不动你的人。”
贵公子不在意的耸耸肩,“您随意。”
“你把那姑娘带去见你姥爷,不就是另一种庇护的手段?”宴明望顿笔,幽幽的抬眼。
两父子有双相似的含情眼。
说是含情眼,确实一点情意没有,比谁都凉薄寡性。
贵公子那般随意又慵懒,“新欢得宠,父亲亦有偏宠的新欢,都是男人,说穿了无非那点龌龊心思……”
“您想动谁就动无需告诉我,军部的位置我若不到,父亲也不会得到。”
两父子好一阵的对视。
想到什么,宴明望喟叹声。
“还恨我?”
“不敢。”
“庭竹……”
贵公子纠正,带点咬牙的劲儿,“宴沉。”
“最近挺喜欢这名字。”
“想结婚吗?”
贵公子敛眸,看着食指的蛇骨戒,璀璨华贵,“结婚外养情人,传出去不好听。”
“娶那个小姑娘。”
“哪个小姑娘?”贵公子明知故问。
宴明望默许儿子的装傻,“最近养的顺手那个。”
“她?”
贵公子只是摇头,口吻淡漠,“不够格,做不了宴太太。”
看出来了,贵公子软硬不吃。
发疯您随意,至于疯过贵公子如何报复那便是后话,最差的莫过于,一份毒药,一把枪,亦或花钱雇个人把他这位父亲给咔嚓了。
太子爷登基上位,独揽大权。
这小子在给他做围城,要把他困在当中——
搞死!
宴明望继续批注文件,拂了下镜脚,“今日的话当我没说,你爷爷想你,寻了个借口让你回家。”
贵公子起身,跟捧着热茶来的管家撞着,“少爷要走?”
贵公子目不斜视,“下次在寻借口让我回来,把家里清扫干净,再有香水味我就把人丢出去!”
像对管家说,又像对宴明望说。
管家一路送到车上,老人慈祥,此时后座里懒靠着的贵公子才和颜悦色几分。
“您保重。”
管家嗳了声,有些僭越的叮嘱提醒,无非是那些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跟他‘私人天气助理’说的大同小异。
车子出了老宅,千安才问,“去平安街吗,先生。”
“宴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