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弓的弓弦斩入巨狼脖颈时,陆林所感受到的,并非是那种血肉被切开的畅快感,而是像切入了大理石一般,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阻塞感,一时间,铁弓只斩入过半,却是并未完全枭首。
一击不成,巨狼却被骤然而来的剧痛刺激到,疯狂挣扎,随着异能的削弱以及自身力量的削减,原先陆林用来束缚巨狼的水蛇纷纷崩裂,消失。
巨狼四处冲撞,试图将背上的人类甩下。
可陆林哪能如对方所愿?打到这种地步,双方只有一者可以幸免,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这头巨狼。
陆林心中是如此坚信着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拖延,方才剧烈战斗的后遗症陆续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双臂发酸,发软,甚至快连那把铁弓都握不住了。
在远处,看着场中的那头巨狼,秦林的内心却是在回想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奇怪,为什么自己父亲会突然变成这一头奇怪的狼。
忽然,他想起了自灾变后自己再度遇到对方后的事…
在秦林眼里,自己这个养父绝对是属于伟光正那种,虽然不至于到圣人的地步,但平日里也属于邻里都赞赏
的好男人。
可直到对方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以往跟养父形影不离,对自己极好的养母却不在了。
灾变之前,他亲手将养父养母送进某种大型医院治疗,灾变后,他又第一时间去寻找他们,苦寻不得,直到不久前的今天,对方再度出现在已经是觉醒者的他的面前。
那时,秦林没有怀疑,第一时间就跟着这位养父。
而彼时找到秦林的莫成田也没有瞒着他,告诉他,自己是被某个医疗组织带去治疗并且试验某种药物了。
当然,试验结果是成功了,可现在看来,这种成功似乎并不完全,而且…
秦林一想到自己每次从父亲口中询问母亲何在时,对方那时不时展露出的笑意。
头一回,头一回他看着场中央的巨狼感到遍体生寒。
尽管在这段时间里,莫成田以前伟光正的形象在他眼中覆灭,他也并未抛弃这位父亲,反而苦苦跟随,因为他认为他仍旧是他。
可当他想到方才那个家伙嘴里说出的话时,心中的那些疑问似乎也都有了解释,甚至于为什么人会对丧尸感兴趣这种问题也得到了解答。
只是他仍旧不信,心中的某种执拗让他
咬着牙,拖着残缺的身体向远处挣扎的巨狼走过去。
半路,他捡起那把沾血的锯齿柴刀,来到那头狂怒的巨狼面前,语气仍旧是那般小心,好像是在询问一般。
“父亲,母亲去哪了?”
陆林看着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家伙,一时间吃惊万分。
这会他可没有力量来压制这头发狂的野兽避免它去伤人了。
可预想中的暴动并没有到来,巨狼听了秦林的话,似乎也愣了,一时间竟连挣扎的力度都小了不少。
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一直到巨狼再也无力挣扎。
伴随着一阵浓烟四起,陆林眼中的景象被烟雾覆盖,视野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铁弓仍旧存在,包括铁弓嵌在某种肉体上的感觉。
令陆林惊疑的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压着的这头狼的变化,石块一般的躯体正在慢慢变弱,陡峭如高山的背部正在回归平常。
每有一阵烟飘起,陆林的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明显。
待最后一缕灰烟飘走,此刻被他压在身上的,也已不再是那头巨狼,而是一头赤裸着,背生双翼,通体被黑色覆盖的狰狞丧尸了。
惊诧于对方的变化,陆林不敢轻敌,仍旧牢牢压着手中嵌在对方半边脖颈的铁弓,将其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得益于丧尸本身强大的生命力,因此即便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莫成田依旧未曾死亡。
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一直到对方埋地的脑袋微微抬起,平静的氛围便瞬间告破。
“真没想到…会栽在你这么个人类小子手里啊…”
丧尸莫成田开口了,只是他并未将自己的目光放在眼前几乎可以说是虎视眈眈看着他的秦林,而是冲着在背后压着他的的陆林说话。
虽然方才的战斗并非他的思维主导,但他仍旧清晰地记得战斗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关键,甚至他更是对于这样的憋屈败亡而有了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直到现在,他仍旧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显然,他依旧未曾想到自己面对陆林时心态的变化。
以他的实力,若是正常发挥,甚至有七成的可能拿下陆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下莫成田只恨,恨实验室那群家伙的技术不够娴熟,恨他们给自己植入这种野兽的意识。
当然,实际上实验室那
边早就有嘱托他了,只不过他选择性忽略这个罢了。
眼看对方说着自己,陆林没有开口,只是抓着铁弓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
“人类小子,倒是挺记仇的嘛…”
出乎意料的,这头丧尸并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