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陆秦川刚住院时那顿水煮鱼,被宋连长两口子弯弯绕绕最后做成了鱼汤,虽然他一直未提,隔了多日了,解解馋也好。
怕麻辣味道重,关了厨房的门,周若鱼和周淑芬有说有笑地在厨房里忙活,偶尔就传出周淑芬夸张的声音:“妹子,你太厉害了。”
陪在一边的朱连长就皱了皱眉头,羞赧地解释:“我家婆娘性子就是这样,都知道她泼,却都没想到和弟妹相处得却如此融洽,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
吴校长笑着喝了一口水:“我看呐,还是小周同志手段高明,四两拨千斤,你们几个都和人家学着点儿。”
陈国征附和:“嗯,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感觉家种少年老成的持重感,见地和阅历好像也与平常女孩子不太一样。”
提到周若鱼,陆秦川喉结滚了一下,抿着唇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你小子出任务像头狼似的,现在回了家怎么倒像个娘们儿似的,还他妈的脸红了!”陈团长推了一把陆秦川的肩膀。
刚刚陈团长两口子说话,朱连长插不上话,现在见陈团长揶揄起陆秦川,兴致大起:“看看,看看,不只我看你小子不正常吧。”
说着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向着陈团长笑着说:“回来第一个晚上,我就听见咱们陆营长被小周同志斥责,不洗脚不让上床……”
“你个臭小子,听墙根儿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陈团长重重在朱连长后背上拍了一巴掌,脸却笑成了一朵花。
吴校长瞪了陈团长一眼:“就你岁数最大,怎么这么不正经!”
陈团长不以为意地回敬了她一眼:“都是当兵的,哪还能在乎这些!
特别是陆秦川都二十四五岁了屋里一直还没个老婆,成天听着别人说着自家老婆,讲着荤段子,他一个男人得憋成啥样。
要什么正经,要我说,就不能扭扭捏捏地让女人拿捏住,该上就得上!”
陆秦川的脸又红了,眼神飘飘忽忽地竟无处安放。
“陈团长,您可别说了,陆营长害羞得脑袋都要低到裤裆里啦,哈哈哈。”朱连长真是太开心了,他能靠这个笑话活半年了。
屋里声音很高,周若鱼打开厨房门探着脑袋向屋里看了一眼,陆秦川飘荡的眼神一下子就对上了她疑惑的杏核眼,呼吸顿时就滞住了!
吴校长忙笑着打圆场:“讲笑话呢……”
周若鱼的脑袋又缩回厨房,直到看见厨房门关上,陆秦川的一口气才算顺过来。
他拧着眉警告朱连长:“老朱,你快别说了!”
“咋啦嘛,这咋还怕弟妹听见?莫不是一直没上得弟妹的床?”
朱连长甚至摸出一根烟来,饶有意味地闻了闻,吴校长有肺病,他们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抽烟的。
这话问得直接,陈团长和吴校长也都未做声,显然在等着他的回答。
陆秦川闷闷地嗯了一声:“所以,你别开这种玩笑了,特别是……别让她听见。”
“窝囊废!”这话是陈团长说的,他离陆秦川比较近,“废”字出口时,口水也随之一起喷溅到陆秦川的脸上。
“团长,你这……”陆秦川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陈团长哪都好,就是脾气发的没头没脑,让他一点儿应对之策都没有。
吴校长也扯了扯陈团长的衣角,一脸不自然地劝道:“你这脾气,哎,人家小两口屋里的事,也值当得你还发火……”
陈团长甩开吴校长的手,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当年可是我带他出来的,要是在老家现在孩子都该上小学了。耽误了这好几年,他爹妈能不着急抱孙子?还是你不急?”
吴校长无言以对,她家老陈这些年一直把陆秦川当儿子看,因其老家有一桩爹妈给张罗好的亲事,就没给他安排过相亲。
可既然老家的媳妇来了挺多日子了,居然还没睡到一张床上,这事儿的确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但她是个女人,这方面的心思要比男人活泛一些。她硬拽着陈团长背向陆秦川,压低声音说:“会不会小陆那方面有点儿毛病?”
“怎么会?那体格子壮得像驴似的。”
“你傻啊,那方面不行,和体格子有啥关系。”
“嘶——,说得也是啊。那这病,能治不?”
“应该能吧,但得悄悄的。”
坐在床边的陆秦川,蹲在床边不远处的朱连长,都瞪大眼睛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们夫妻说着他们都能听得见的“悄悄话”。
朱连长甚至还疑惑地瞄了一眼陆秦川的裤裆,他好像也被吴校长洗脑了,壮得像牛一样的陆秦川居然长了个不中用的玩意儿?
下意识地,陆秦川收了收腿,怒视了一眼朱连长。而后沉声道:“我没病!”
“没病?”悄悄话被听到,陈团长也不见尴尬,理直气壮地说:“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我说你怎么见了小周同志还羞羞答答的呢。”
“我真没病!”
他急着争辩是因为,他已经看到吴校长已经戴上花镜,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电话簿了。
那个小本本可谓是吴校长的全部关系网,甭管是算命的瞎子还是摆摊的道士,应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