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影很快就出来了,笑眯眯地递过检查单说:“各项指标都很好的,完全不用担心。”
再次谢过她,周若鱼就去找周淑芬和朱连长两口子了。
刚到妇科那边就听见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女医生在训斥二人:“我见过大意的却没见过你这么大意的,女人这点事儿你还能忘了?两个多月没来例假你居然没感觉?”
周淑芬缩着脖子,直想往朱连长身后躲,女医生又横了一眼朱连长:“我知道你是干部,平时有训练任务,很忙。可对妻子的关心是做为丈夫的首要责任,你觉得你合格吗?嗯?”
女人月事的事被拿到台面上说,朱连长听得尴尬到已经想抠出一个三室一厅来了,没想到女医生转头还对他开了火。
“……我知道了。我以后改……那我婆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两个月大啦?”朱连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马上三个月了,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因为孕妇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回去得卧床休息,不能动气!”
女医生坐下来开始拿出纸笔开药:“开点保胎药,记得每日按时服用。先兆流产不可怕,但好好休息,不要动气是真格的,尤其注意,三个月之内不能同房!”
朱连长脸都成了茄子颜色,头点得如鸡捣米。
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这么娇气,这个虽然来得突然,却闹得震天动地的,还没个眉目呢,又闹出个什么先兆流产来。
一直沉默着的周淑芬脑子飞快地转着,忽然就醒悟似地拽过朱连长的胳膊:“我说,听见没,三个月不能同房。可你像驴似的,也没有几个晚上是消停的,会不会是你撞的?”
……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要进来,周若鱼又默默收回了脚,又是十八岁以下禁忌的话,还是不听为妙!
朱连长闹了个大红脸:“……别,别乱说话,我我我也不知道你怀孕了了呀。”
女医生也听得面红耳赤,以钢笔敲了敲桌子:“安静!这个时候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而且有先兆流产症状不一定全是同房所致。从现在开始注意就好了,保证营养,保证休息,保证睡眠,千万不要动气!”
回去时,朱连长跑了团部求了团长警卫员开车将他们送回家。正坐在大门口看着大丫和二丫跳格子的陆秦川有些许惊讶:周若鱼和周淑芬是齐整整走着出的门,回来怎么多个朱连长不说,还躺着回来一个?
朱连长扶周淑芬回屋躺着去了,周若鱼就三言两语简单地将事大概说了。而后又不忘对着陆秦川狠狠翻了个大白眼:“我发现一个问题,咱们军区医院的护士都有一个共同点。”
顶着周若鱼的白眼,陆秦川不怕死地问:“什么共同点?”
“——就是特别喜欢别人家的男人!”
就差直接提苏红梅的名字了,她若和谭影比起来,一个是虽是司马昭之心,正在真刀实枪地正面交锋;另一个却是深藏不露,心怀叵测地想当两个孩子的后妈。
陆秦川面露尴尬:“我和老朱不一样,我和她接触完全是为了搞好医患关系,她要能下连队看病,可省去了我们战士许多麻烦。”
“嘁,渣男嘴上都会这么说。”周若鱼又翻了个白眼。
“啥是渣男?”陆秦川浓眉蹙起。
“……就是夸你的意思的,不用谢。”周若鱼扔下他领着两个孩子回他们的院子去了。
下了班的白莲花谭影心绪不宁地坐了车回了栾城,她家住在纺织厂家属院,她男人虽死了,但分的房子留给了她,这也算是组织上特殊照顾了。
收拾一番,饭也没吃她就趴在床上想着心事。
朱玉国的家世样貌可绝不是她的首选,可自从进了军区医院看到那些军属们的待遇她才知道,做随军军属有多么吃香!
住房有保障,工作有安排,那些乡下种了半辈子地的土包子们随了军后摇身一变就成了军官太太,她差哪儿!
她虽然长相和工作都不差,可就差在她是个寡妇,有年龄相当的军官谈对象一听她的条件也全都避而不见。男人死了一年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得不感谢她那个死鬼丈夫,死在朱连长带队的新兵枪下,给了她一个能向朱连长展现可怜的机会。
退而求其次,现在若是再犹犹豫豫的,恐怕这个本不是首要人选的朱连长也要飞走了。
迷迷糊糊地,她就睡着了。
睡梦中一双凉嗖嗖的大手就伸进了她的衣襟,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黑暗里一双熟悉的贼眼亮晶晶地在她的身上流连着。
灯虽没开,借着月光她也辨别得出,来人正是她男人所在的纺织厂的车间主任刘文忠。
刘文忠四十多岁,五短身材, 此时正吭哧吭哧地解自己的腰带。
谭影扭了扭腰肢,向床里挪了挪身子,慵懒地说:“不是说婆娘生病了吗,咋还能出来?”
“生个病而已,又死不了的。今天怎么不太高兴啊?”
一身轻松的刘文忠哧溜钻进了她的被窝里,急不可耐地将她搂过来。
一把将他推开,谭影低喝:“哪来那么多高兴事,看我是寡妇你们这些男人就都想欺负我,高兴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