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握到手的陆秦川也不尴尬,将伸出的手又收回来在衣襟上抹了抹,一脸淡笑地看着顾长宏:“是栾城火车站吧,我记得回老家那趟火车的时间是两点一刻,你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还来得及吗?要不要我安排个车送你过去?”
“啊,不用不用。”
顾长宏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下午的火车,也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他还想着今天不想回去了呢。
不过看陆秦川这架式,要是不看着他离开,他都能拎着他的袄领子把他扔出去。
他低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前台服务员,又说:“招待所有接送客人的车,我已经约好了。”
圆脸服务员急忙拿起记事簿翻看着,低声喃喃着:“顾同志也没有约下午的车啊。”
另一个服务员机灵,她以手肘拐了拐她,给了她一个噤声的眼神,而后像模像样地说:“哦!顾同志,您约的车是十分钟后出发,您还真得快些收拾了。”
顾长宏一脸歉意地告别:“那我就回去收拾了,秦川,云龙,来日方长,咱们以后再见!”
说着他逃似地上了楼,陆小花憋屈着:至少顾长宏是跟着她出来的,现在走了反倒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四哥,我们也走了。”她说着就要和苏红梅及林思宇离开。
而此时两个工具人上线了,李明手插着裤兜走了过来,他撇着嘴说:“我们刚才可是目睹了全过程,周若鱼同志全程都在大堂里光明正大地和我们说事儿,你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想干什么也不用我再提醒你一次了吧?”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虽然说话的人目光犀利,但从穿着和打扮上一看就不是军区的军官。
陆小花于是就胆子大了起来:“你算哪根葱?要你管!”
李明丝毫没顾忌她的无理:“我当然算不得什么,只是当地的老百姓。尽管我是老百姓,但在部队招待所里发生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却没有个说法,还讲什么拥军爱民?”
“这是我们家事,不劳你操心。”陆小花到底还是缓了缓口气,对方若是上纲上线,她也是招架不得的。
“家事?你带着人拿着照相机过来,我看可不像是家事。
这样吧,周若鱼同志,这件事我的建议是报公安,现在对扰乱治安可是严打阶段,咱们听公安的意见,如何?”
高峰也附和:“对,招待所服务员也能证明是他们几个此行目的,咱们不能咽下这口气,周同志!”
赖云龙可是知道现在地方上对扰乱治安罪的处罚力度,有时候可谓是不论三七二十一先抓进去再查,陆小花刚端上一个铁饭碗,可不敢因为这个受到牵连。
“二位同志,你们消消气。”赖云龙笑得脸都抽抽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了不就好了嘛,是吧,哈哈。”
“你这位同志说得倒是在理,不过这一切我们外人可都看在眼里,凭啥让一个女同志背这种道德沦丧的锅。”
李明眼睛从陆小花开始,到苏红梅,再到林思宇,一一扫过:“那就当着我们的面给周同志道歉吧。”
他的语气不重,却给苏红梅一记重锤:她天生骄傲的天鹅,居然要给一个乡下土包子道歉?想得美!
相由心生,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
李明话锋一转:“不道歉也可以,最近的派出所离得也不远,高峰,你……”
“别别别,”说话的是林思宇,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虽然我们不知道陆小花同志与周若鱼同志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我们今天也是没问清楚就跟着过来了,也怪我俩。”
因小失大什么的,林思宇懂,但凡与公安扯上一点关系他都得掉一层皮,区区一点小事,何苦呢。
他打定主意决定按李明的意思办,走到周若鱼身前郑重其事地说:“周若鱼同志,是我不对!虽然我只是想着会一会诗友,没想到却给你造成了伤害,真的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周若鱼没想到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医学院高材生能这么容易就给她道歉,她有些懵,不过还是笑了笑:“没啥,也没有啥实质性的伤害,不用在意。”
苏红梅对林思宇的道歉更是气得不行,世上最让人生气的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投敌了,孤军作战是很难受的。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苏红梅拉过林思宇低声问。
林思宇可不想让这个女人碍了他的事,只得苦口婆心地劝:“红梅,若是报给公安,势必就会惊动你姨父,你一个上进期的女同志,要给他惹这个麻烦吗?”
给姨父惹麻烦?她还真没想到呢。
扰乱治安罪,是先带走再查明,意味着先关起来再说。她二姨得想办法让她出来,可不就得惊动她姨父吗?
她抿了抿唇,生无可恋地盯着脚下一块方砖出神了半晌:林思宇考虑得对,要是没有他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可是要给周若鱼道歉的话,她又会抬不起头来的。
重重地抿着唇,真的是太难了。才多长时间,她与陆秦川这对被人看作是金童玉女不但没在一起,反而她还要矮他乡下老婆一头。
正在犹豫间,陆小花冲了出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