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谨慎第一,周若鱼并不知道陆秦川做到了哪一步,但目前如果能拖住这个受伤并不太严重的林思宇显然更重要。
她瘪了瘪嘴,一双无辜大眼很是委屈地看着陈团长和王政委说:“林医生既然都说了是误会,那老陆是不是就可以……”
一听提起陆秦川,陈团长背着双手冷笑几声:“他行凶时有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当时那个得意劲儿呢,现在居然让媳妇儿来说情,他可真是够出息的了。想轻易躲过处分,他自是不用多想了!”
“嗯,我也同意团长的意见!”王政委沉声接过话来,“陆秦川同志现在俨然是被利己主义冲昏了头脑,这种只为了自己利益不惜损害他人的行为,在我军是一种极可耻的行为,我们必须要严肃看待。”
见王政委有些上纲上线,陈团长打断他:“哎哎,老王,老王,那就是一个粗野的性子。”
说罢,又在王政委耳边低语:“话说回来,若换成你,一个男人拿着相机拍弟妹的照片,你能乐意不?”
王政委脸一黑:“可没有这么比的,我爱人一辈子都在屋子里围着锅台转,除了我连第二个男人都见不到,哪能被人盯上。”
“你看,你看,这意思不就明确了嘛。换了谁都咽不下这口气。陆秦川那小子有时候是有点虎,不过这么看还是有点儿血性的,是不是。”
陈团长和王政委咬着耳朵,偶尔还露出一丝笑来,画风甚是诡异。
周若鱼见他们两个低声说话也不好插言,就回过身看向林思宇,抿着唇看向他:“林医生,你若是同意和解,能帮我家老陆说句话吗?”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林思宇顿时觉得脸一阵灼痛,陆秦川那像石头一样的拳头砸在他脸上时的恐惧还历历在目,现在让他帮陆秦川说话,那得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怀啊。
“我可以把你的照片洗出来给你,但上面要怎么处理陆秦川同志可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就算我说话也是无济于事,毕竟正如团长所说,他行凶时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林思宇苦笑着摊了摊手展示着自己的爱莫能助,他吃了陆秦川的心思都有,还想让他为那粗人说好话。
“小周啊,”王政委走上前来,“就不要难为小林同志了,他可是咱们军区的高级知识分子,重点培养的对象,陆秦川同志是要为他的冲动买单的。”
“……那他耍流氓就没人管啦?”周若鱼声音陡然拔起,吓得林思宇一哆嗦。
怎么说也是个漂亮的女同志,王政委好言相劝:“刚才小林同志不也说了嘛,遇到美好的事物拍张照片也是自然的事,这可算不得什么耍流氓,你可莫让陆秦川那小子带歪了啊。”
这算得上什么耍流氓,后世就算偷拍都成了一种职业了。
可此时却是不同,这是六零末七零初,人们思想最为保守的时期,甚至一些老人都不敢进照相馆,怕被相机把魂魄摄了去。
若让一个不太熟识的男人给女人拍照片,好像一般人还真不是太能接受,总是给人不清不楚的感觉。
念头一闪而过,周若鱼低眉敛目地沉思了片刻,仿佛是鼓足了勇气说:“若是林医生想和解也躲不过老陆被处理的话,那还不如报公安了。”
这话说出口,连陈团长的脸都阴了下来,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往小了说这是同志之间的小矛盾,往大了说这是军人斗殴,若是经地方,我们军人的脸还要不要啦,真是胡闹!”
林思宇抬眼辩解:“陈团长,这可不能算是斗殴,我可是单纯地被他伤害。”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穿上了鞋倔强地站起了身:“虽然我林思宇当着两位领导的面主动提出和解,主要就是不想让二位误会了我真的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先前已经有陆秦川同志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将误会再延续下去而已,但后续处理我还是希望陈团长和王政委能够秉公执法,还我一个公道!”
他身子晃了晃,向门外走去:“我现在就回宿舍把周同志的照片洗出来还给她,以免再遭人殴打!”
他当然能算计着陈团长绝不能让这件事经公安,在陆秦川把他打成猪头这件事上,林思宇觉得陈团长嘴上虽然把陆秦川骂了个死去活来,可心里却一定是希望陆秦川不会受到任何处理,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现在他唯一急的便是把照片甩出来,不就是两张照片嘛,离那么远照张照片怎么就耍流氓了,这群土包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真是难以想像!
“你不能走!”周若鱼在他身后喊了起来。
“他去把你的照片洗出来,还给你不就算是和解了嘛。”王政委不解地看向周若鱼。
周若鱼小脸涨得通红:“那怎么行,听说照片那东西想印几张就可以有几张,他若是私留了几张不还我怎么办?”
林思宇无语望天:“大姐,你是有夫之妇好吗,我就那么无耻非得留下你的照片么?”
“你若没有这种心思,老陆怎么可能打你,他虽然人粗了一些,却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不信你问他们营里那些战士。”
周若鱼说得有理有据,林思宇还真的仔细想了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对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