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征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每一张照片,看完一张交到王政委手里一张,再由王政委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而后二人目光复杂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林思宇的胳膊还被陆秦川挟制着,面上却异常沉静:“陈团长,我不明白陆秦川同志这是什么意思?不但恶人先告状说我耍流氓,又来我宿舍曝光了我的参赛作品。如果在您这里讨不着说法,那我只好申请见军区首长了!”
“呵呵,小林啊。别激动,你不都澄清了嘛,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陈团长笑眯眯地摘下老花镜,反倒上下打量起林思宇来。
林思宇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反问:“陈团长为何这样看我?”
“没什么,这些照片拍得很有特点,只是觉得小林既能行医又写得一手好文章,不成想照片拍得也是绝好,真是人才啊!”
陈国征背着手从堂屋踱到院子里,院子外面汽车轰鸣。从汽车上下来一队公安同志。
领头的是一个威严高大的警员,与陈团长互敬了一个礼,而后进到堂屋。
他的眼神遇到陆秦川时,竟会心地笑了笑:“老陆,受累了!”
而后一歪头,他身后的几个公安同志上前从陆秦川手里接过林思宇,掏出锃亮的手铐,“咔”地就扣上了。
“走吧,明镜台!”高大警员向着林思宇挑了挑眉。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林思宇惶恐地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听不懂是吧,没关系。咱们去公安局里慢慢说!”警员显然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透露更多,随后吩咐一同来的几位公安:“你们保护好现场,仔细搜!”
为首的警员在陈团长耳边低语了几句,一挥手让人将林思宇押上警车,警车呼啸而去。
“你他妈的居然还瞒着我!”陈国征咬着牙,红着脸,向着陆秦川挥了挥拳头。
王政委眼中的阴郁更深了:“团长,他若是……,会不会影响到上面啊。”
“和国家人民做对的事,就算影响到你我,咱们也得认栽,谁让咱们能被他骗了这么长时间呢!”
陆秦川只捡了周若鱼两张照片,在陈团长眼前晃了晃:“团长,这个可不能充公,这是我媳妇儿。”
“拿去拿去!”陈团长假装不耐烦地挥手,“改天再找你算账!”
陆秦川拉着周若鱼的手出了小院大门,慢悠悠地向军属大院走去。
“没想到他还真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特务,真的以为特务就是一脸凶相,无恶不做的那种人!”
周若鱼还是心有余悸,林思宇虽然奸诈,却败在陆秦川那头更以狡猾闻名的战狼身上。
如果林思宇不是他们怀疑的人,那不但陆秦川升职无望,甚至连营长职位也会被一撸到底。
陆秦川拉着她的手来回晃动着:“若没有你,我未必能怀疑到他。而且今天如果没有你出手,我的计划就完全被破坏了。”
“那这么说,我还是你的福星呗。”周若鱼扬起小脸,看着他的脸笑起来。
陆秦川的心倏地跳了一下,对哦,这不就是他的福星吗。
“是。”他看着她弯弯的眼睛笑,一脸宠溺,“小鱼,我一走就是八年,害你吃了许多苦。你还想着帮我……”
“既然这样,你用什么来谢我?”周若鱼故意撅起嘴佯装生气地看着他。
陆秦川眉毛挑了挑,唇角高高扬起,在她额间留下一抹暧昧的热气:“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来报答小鱼的恩情。”
“滚吧你!”周若鱼挥起拳头砸向陆秦川,他就迅速地躲开。
于是夕阳下,一抹俏丽的纤影追着高大健壮的陆秦川,追逐嬉闹着,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李桂花和几个军嫂坐在树荫时嗑着瓜子,远远就看见二人你追我打地笑闹着。
“呸。”借着瓜子皮出口,李桂花狠狠啐了一口,“真不要脸,光天化日的,把个好好的正派男人勾成这样,啧啧。”
“你小点儿声,听说陆营长马上就要变成陆团长了,让她听见别再找你的不痛快。”
另一个军嫂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示意陆秦川两口子已经渐渐走近了。
“嘁,升成团长太太也改不了她这狐媚子的本性,一点儿也没个深沉。”李桂花眼皮一翻,转了个身背对着二人。
“哟,这小两口儿,可真般配呀,出门刚回来呀。”刚刚说话的军嫂开始极尽谄媚地向着周若鱼打招呼。
“啊,嫂子们好啊。”周若鱼很是热情地回应着,与此同时拍开了陆秦川握着她的手。
陆秦川也满脸是笑地向着军嫂们招了招手,虽然没说话,却已经让几位军嫂面面相觑了:他是在向她们笑吗?活久见哎!
“婶子!”大丫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了,“我也要吃油泼面!”
“好好好,婶子马上就给你做!”周若鱼捏了捏大丫的脸蛋儿,一边儿领着她向院里走。
院子里更是热闹,二嫂的儿子林大东,和两个小男孩拿着扫帚等物与陆小花对峙着,二丫更是手持一根烧火棍站在周淑芬身前,那虎视眈眈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