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他所料,第二天林思宇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敌特分子的消息就长了腿儿似地在军属大院里传开了。
“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长得可斯文啦。怎么看也不像是特务人员啊。”
“是不是还来过咱们大院啊,好像是找陆营长,当时陆营长还把他撵走了来着。要说陆营长一定是火眼金睛,早就发现他不地道,鬼鬼祟祟的,就没给他好脸子!”
……
闲来无事的军嫂们有了新话题,最后把一个斯斯文文的林思宇到底聊成了一个青面獠牙,身形猥琐的街边无赖。
用自行车载着布料回来的周若鱼听了个真切,对“众口所毁,虽金石犹可消也”这句话有真切的了解,可真太形象了。
总之若不是亲身亲历,只看林思宇高等知识分子的形象,她也不会相信他会与特务扯上关系。
不得不说林思宇是个高段位的特务,居然玩起了灯下黑,竟然潜伏在军区内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竟深得军区高层人员青睐,于是这案子牵扯的人可就多了,尽管大院里各种版本的说法满天飞,但陆秦川回家时对于此事还是只字不提,这是军人的天职,周若鱼也不问,相安无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的事业正在起步,先前的连衣裙帮李明打开了销路,眼下直筒裤的单子让周淑芬和军嫂们更是干劲儿十足。
周淑芬将裁好的裤子仔细地与周若鱼所画的裤样子反复比对,再三确认无误后才分给众位军嫂拿去做。
“这布料可够精细的,是薄呢子的,咱们做的时候可千万仔细着些,若是你们做坏了可是要赔的。”
周淑芬黑着脸,手扶着腰,有板有眼地对几个军嫂说话。
这些话还是先要说在前面的,否则后面真有差池无章法可循就说不清楚了。这些,她是从周若鱼与李明谈事时学来的,既保护了自己,又不让别人受到伤害。
丁佩佩第一个打包票:“放心吧周嫂子,我们可都是师从于你,首先不会给你的手艺抹黑的,另外,如果是我做得成品没通过,那我就全额赔偿。”
二嫂一见老高家的年轻小媳妇儿气度不凡,自然不想被她比下去,急切地表态:“我也是我也是,坏了呢,就算我的!”
别人也争先恐后地纷纷表态,周淑芬十分满意:“那就按我裁好的样子回去做吧,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这裤子相对复杂,咱们工期就定一周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看向在另一张桌子上正在画图样的周若鱼,周若鱼抬眼笑看着她:“周姐最专业,全由你把控就好了。”
信心爆棚的周淑芬感觉一身的力气无处释放,走到周若鱼身边说:“小鱼妹子,我现在都过三个月了,小林护士说胎相应该是稳了。你看,我也做裤子吧,还能多挣一份工钱。”
最后这句话才是她的本意,朱连长的津贴不高,现在肚子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往长远了看,她家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周若鱼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周姐放心,你这一身的技术就值钱,根本不用上你的。”
她将手拢起,在周淑芬耳边悄悄说:“而且将来你肯定要比做裤子的赚得要多得多,想让大丫姐几个过上好日子,还真就得靠着你周淑芬呢。”
“真的?”
周淑芬的眼睛亮亮的,她相信周若鱼不会诓骗她,还真就对不远的将来就憧憬上了。
她们一开工,大院里就少了几个八卦闲聊的女人,李桂花几个人就难受得牙痒痒。
“上次做连衣裙,都赚到钱了。好像有二十块钱呢。”
“桂花嫂子,咱们家也都有缝纫机,要不然你和淑芬嫂子说说,让我们几个也挣点儿钱花花呗。”
李桂花瞥了说话的军嫂一眼:“首先周淑芬那个娘们儿和我不对付,不踩我一脚就不错了,还能让我们挣钱了?再者说了,我看那架势说得算的好像不是周淑芬呢,倒像是周若鱼。”
军嫂不死心,继续追着说:“她马上就是团长太太了,还能管这事儿啊。就算她管,一个黄毛丫头,桂花嫂子还拿捏不住她了?”
李桂花顿觉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剩的半把瓜子毫不犹豫地揣回兜里。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扔下一句不轻不重的狠话:“我李桂花还不至于求到她一个黄毛丫头的名下,你们有门路就自己去找她,我是不会管的!”
可往家走的路上她的心就开了锅,她丈夫也只是通信连的连长,津贴也不比朱连长多。她家里等着吃饭的嘴也是好几张呢,都是半大小子。
她大儿子一早还羡慕林大东昨天吃到了油泼面,整个大院的孩子现在可都在羡慕林大东呢。林大东他妈跟着周若鱼混,显然混得不错,不但挣到了钱,还能吃到好吃的。
哎,这嘴可得怎么张啊!
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想着,她就回了自己家。打开自家的缝纫机想着也比量比量,可她的缝纫机好像到了她家就是来接灰的,一次也没用过。
不会用啊,孩子们的衣服扯破了,她是宁愿手工缝也不愿意打开缝纫机,还真少一个师傅教她用缝纫机才行。
咬了咬牙,她从柜子里掏出藏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