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影,一个已经快被人遗忘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提到了养猪场,或许周若鱼根本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周若鱼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这个关于钱虎总是往养猪场跑的八卦,而是起身帮助周淑芬去厨房忙碌起来。
周淑芬几乎没有任何孕期反应,厨房里的味道也没有引起她的任何不适。
一大盆猪骨头下锅煮,很快就有香味飘出来。
这是一个对吃食不是特别讲究的时代,人们更在意的是温饱,只要穿得暖吃得饱就好,并不在意饭食的色啊,香啊,味啊的,所以只以清水煮出的骨头就足以让人香掉眉毛了。
虽然不能同昨天荷叶鸡,水煮鱼的味道相媲美,却有另一番原汁原味的鲜香。
熬煮出的骨头汤更是好东西,回了自家院子掐了一把嫩嫩的青菜,周若鱼又熬了一锅小白菜汤,配上香软的白米饭,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了。
陆秦川和朱连长都有些宿醉,谁都不敢提喝酒的事,喝了些小白菜汤脑子反而更清明了许多,这顿饭众人吃得也是异常满足。
吃过饭陆秦川和朱连长在院子里坐着抽烟聊天,周若鱼和周淑芬坐在床边有说有笑地说着下一批她们准备做的成衣的款式。
大丫带着二丫去找林大东等几个孩子去玩了,只有悲催的陆小花苦着脸丧着气地在厨房里洗着碗。
中秋节本来就是团圆的日子,赖云龙却在这个日子里放了她的鸽子,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
正郁闷着,就听见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传了过来,有人在陆家院门口一个劲儿地按着。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赖云龙了,陆小花本来垂下的嘴角又高高扬起,满眼期待地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只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除了赖云龙,还有苏红梅及另外一个年轻女同志,他们各推着一辆自行车,正焦急地向陆家院子里看着。
坐在院子里的陆秦川听见声音,走到门口问:“老赖,我们都在老朱这儿。”
多余的话他没问,也不想问,因为他的话刚出口的同时就看到了苏红梅也在,这让陆秦川也稍感意外,毕竟苏红梅某种程度上算是占了陆小花的岗位,赖云龙于情于理都不会太开心,怎么还和苏红梅在一起呢?
赖云龙听见陆秦川的话,就向朱家院子里张望,刚好与正抻着脖子向外看的陆小花四目相对。
虽然离得远又隔着一道厨房的窗户,但赖云龙也能感受到一股戾气,顿觉身心一阵舒畅:生气了吧?这就是你不和我参加联谊会而非要留在这里的代价,今天被晾了多半天心里一定委屈得不行了吧,哼!
他佯装开心地对着朱家厨房招了招手:“小花,今天都休息,咱们上山玩吧。”
听见声音的周若鱼和周淑芬也走到窗边,周若鱼撇了撇嘴:“呸,什么东西!带两个女的来算什么诚意。”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能传进与她只有两三米远的陆小花的耳朵里,陆小花本来就一阵膈应,虽然赖云龙从一开始就说他对苏红梅只有利用关系。
周淑芬接了周若鱼的话:“赖排长啊,啧啧啧,心胸也就如此了。我看啊就因为小花没和他一起参加什么联谊会,故意带两个女的来找事的吧。要是结了婚,拌两句嘴他就来这一出,你们家小花可有的罪受喽。”
“他已经不是排长了!”陆小花听见了周淑芬的话,忍不住纠正她。
周淑芬白了她一眼:“好好好,就算是首长这事儿办得也是不地道。苏红梅那个妖精可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怎么总能跑出来膈应人啊。”
陆小花没再回呛,她也有些反胃了,她与赖云龙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也让她偶尔会产生危机感,毕竟轻易得到的很容易让产生厌弃感。
特别是她的工作被苏红梅强势夺回,而赖云龙又如愿调到宣传部工作,她这种危机感更强烈了。
因为她很了解赖云龙,那是一个很实际的人,是一个善于利用关系而为自己谋利益的人。
还没来得及细想,赖云龙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朱家院子,跟陆秦川、朱连长打过招呼后,就晃悠到了窗前,对着站在窗内的陆小花说道:“瞧瞧你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家庭主妇。昨天联谊会上的那些女同志,可没一个像你这样的。”
他这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陆小花有点危机感。
周若鱼听了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满是戏谑:“家庭主妇咋啦?我倒要问问,联谊会上那些漂亮的女同志,是不是也吃着家庭主妇做的饭长大的?”
“就是就是,赖排长,你这话可太伤人了,伤的可是我们整个大院军嫂们的心哟。”
周淑芬也跟着帮腔。
一听周淑芬还叫他赖排长,赖云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两个难缠的女人。
但毕竟这里是周淑芬的家,他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尴尬地笑着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小花还没结婚,整天跟一群家庭主妇混在一起,恐怕学不到什么好东西呢。”
他实在不想再和这两个让他倒霉的女人纠缠下去,于是把目光转向陆小花,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