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陆小花,靠坐在车里,仰头看天,再也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只有她的呼吸越发沉重,心里的痛远大于身上的痛,她领教了。
坐在她身侧的周若鱼抱着肩膀,斜眼看着她:“我觉得你改个名字转转运也许能好一些。”陆小花呆滞的眼神动了动,嗫嚅着说:“改什么……”
“你就不应该叫小花,应该叫笑话!”周若鱼嗤笑一声,用十分鄙视的眼神打量着狼狈至极的陆小花。
“你!”陆小花气得本能地想跺脚,剧痛几乎让她昏过去。
陆秦川对后山地形熟悉,猛踩油门将车开到乡里的卫生所。
等到将伤处处理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陆家兄妹也不愧是有缘分,陆秦川之前负伤所用的拐还在,现在倒好,陆秦川简单锯掉一截后,直接给他妹妹用上了。
陆小花又惊又怕又伤,这一晚上折腾得很累,早早睡下了。
“你的老同学可不是你妹妹的良配。”周若鱼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陆秦川,淡淡地说。
陆秦川眉头锁成川字,轻叹一口气:“两家都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现在突然反悔恐怕会让家里人担心。”
“今天的事也许只是一个开始,你妹今天表现还不错,我觉得至少她还有救。”周若鱼微笑地点了点头。
“你和小花相处得比较久,我倒是信你的眼光。”陆秦川转过头对周若鱼说。
周若鱼瘫倒在床上,有点儿遗憾地说:“早知道她有今天,我险些丧命池塘也算是值了。”
听她提起此事,陆秦川抿了抿唇,眼内浮现一抹郁色,这终究是小鱼过不去的坎儿,也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
“不过呢,”周若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她也算是得到报应了,谁让她听赖云龙的话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呢。我和她之间也就算扯平了!”
陆秦川抚着她乌压压堆在耳边的秀发,声音有些颤抖:“苦了我的小鱼了。”
“嘁,”周若鱼拨开他已经渐渐下滑的大手,“快睡吧,明天一早你的老同学估计一早就会堵你的被窝,考验你们兄妹的时候到了。”
一夜无话,折腾了一晚上都太累了,两人皆是倒头就睡到了天亮。
院门被拍得“啪啪”响的时候,周若鱼才睡眼惺忪地睁开迷蒙的双眼,然后伸手推了推一旁还没睡醒的陆秦川,说道:“看吧,我就说嘛,他肯定会来的。”
陆秦川应声起床,起身穿上长裤,上身则穿着一件工字背心,他随意地关上卧室的房门,便出去开院门了。
“老陆,小花找到了吗?她现在情况如何啊?”
门外传来赖云龙那充满焦急的声音。
周若鱼心里不禁暗骂道:他奶奶的王八羔子,居然能睡得这么安稳,直到现在才过来找人,这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极品啊!真不知道陆小花究竟是看上这个男人哪一点了?
一边收拾自己穿好衣服,她一边走到西屋。
陆小花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床上了,她表情很淡,嘴唇有些苍白,估计这一夜疼痛折磨得她也没睡好觉。
周若鱼抱着肩膀看向她:“你看,找上门了。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想见他。”陆小花别过脸去,有泪蓄在眼眶里。
周若鱼冷笑:“他若想见你肯定能见得到,不过现在是取决于你的想法。你若放不下他,就和他走。”
“你笑什么?”陆小花抬眼瞪她,“我感情不顺,你高兴了吧。”
“是啊,我是真高兴,我就是睚眦必报女人,当初谁害了我险些丧命我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呢。”
周若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陆小花,看得陆小花又不禁别开眼,眼神一时之间竟无处安放。
“小花!”赖云龙已经掀开雪白的半截绣花白门帘,一脸担忧地看着陆小花那以夹板固定住的伤腿。
他两步走上前,坐在陆小花的床边,抓住她的手:“昨天我以为你自己按原路返回来了,不知道你受了伤,小花,你打我,我骂我,都行!”
说着拿起陆小花的手就向自己的脸上招呼,周若鱼“啧啧”了几声,酸溜溜地说:“陆笑话,马后炮你吃吗?”
说着,翻了一个大白眼后抱着肩膀离开了。
赖云龙狠狠瞪了周若鱼离开的方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块帕子,在她有些许氤氲水汽的眼睛上擦着,一如他曾经的温柔,昨天那些伤她的话好像并不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默了默,陆小花低垂下眼睫,偏了偏头,似乎在有意躲开他铺天盖地的温柔。
“怎么了,生我气?”
赖云龙声音苏苏的,只要哄一哄,这丫头立马就会笑脸相迎,这一招百试不爽。
“……没有,云龙哥,我只是有些累了。”
陆小花睫毛颤了颤,固执地继续偏了偏头,彻底躲开了赖云龙的手。
“我为昨天的事道歉,当时我也是生你没和我参加联谊会的气,你要生气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赖云龙贴得她更近了,唇都要贴到她脸上了。
陆小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起手“啪”地就是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