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两个丫鬟把所见所闻都说给她听,当苏洛得知苏婉当真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回吴王府的时候,笑不可抑。
总算没辜负她一时的心血来潮,这出戏演得还算精彩。
不过,这还不够。
苏洛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白纸上。
李咏虽然入了天牢,可圣上迟迟没有动静,可见虽然忌惮沈旭,但们不想放弃沈旭这个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儿子。
宋文清虽已接管了户部,但仍只是代管,一个“代”字让未来显得扑朔迷离。
还有那个方巡抚……
苏落的食指点在了方巡抚上,想起方才整理得出的消息,粉唇缓缓勾起。
如果一个李咏还不够,那就再来几个“方巡抚”吧!总能撬动圣上心中的那杆称!
为着十月后的莲花宴,苏婉再次被放了出来,比起上次的三天,这次足足有十日。
除了有二房的姨老太太的求情外,老夫人正有事要用李妈妈,索性就从去楚王府那日起到莲花宴结束的十天时间放苏婉自由,但须每日抄一遍《女戒》《女训》《女则》及苏家家规一遍,上交寿安院后方可暂时解了禁足。
有了龙舟宴的前车之鉴,李凤佳和苏婉都不敢在胭脂服饰上动脚,于是密谋之下另辟蹊径,一条苏婉为妻,苏洛为妾的蹊径。
六月初二,天边的霞光泛起的层层涟漪,折射出了万道细碎的金光,为今日的莲花宴增添了许多光彩,目睹金光的百姓无不歌颂皇后凤命所归。
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马车渐多,皆往皇宫去。
苏洛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看向窗外,一株三色堇随风摇曵,黄白紫三色花瓣构成了一副绚烂的初夏图,就好像今日进宫赴宴的莺莺燕燕,年轻而美好。
宫门口。
锦阳公主翘首以盼。
苏家的马车刚停稳,锦阳公主立刻冲到马车旁。
“锦阳公主殿下。”苏婉先下马车,见到锦阳公主,眼睛一亮。
锦阳公主敷衍地朝苏婉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扶跟在后面的苏洛。
“公主殿下。”苏洛诧异。
锦阳公主闷闷地应了声,挥了下自己的手:“下车。”
苏洛犹豫片刻,扶着锦阳公主的手下了马车:“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来接你。”锦阳公主扫了眼苏洛的穿着,是她送去的那一套,眼神里歉意更盛,“抱歉啊,那套头面非我本意。幸好你聪慧,把头面送回来了,不然我……”
苏洛笑着抱了抱她:“我知道的,是皇后娘娘授意的,难为你了,还费了心思提醒我。”
断没有送人一整套头面,还附赠一对编丝葡萄石耳环的道理,除非这一套头面或这一对耳环是被加塞进来的。
巧的是那套头面贵重得离谱,更巧的是恰好她和锦阳公主一起长大,了解她更甚于了解自己,知道她绝不会做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如此她才会怀疑到锦阳公主的生母,大夏的皇后娘娘身上。
锦阳公主笑逐颜开,心里的忐忑化为乌有,挽着苏洛的手臂往宫里去,边走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二皇兄的身体你也知道,母后也实在没办法。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品行又这般端正,知根知底的,母后会看上你也不稀奇,那套头面便是用来试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