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忙活了好些天了,南宫献没找到,还跑了十几个年轻幕僚和好些学识不错还识趣的考生。
那些都是他将来要用在朝堂上的人,是他定好要重用的人选,如今就这样没了……
可是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苏洛说的话是对了,他要做的首先应该是及时止损,其次才是寻找真相。
想到这里,沈旭转身欲走。
苏鸿博赶到了,沉着脸看着沈旭,多年为官凝练出来的气势一下子扑向沈旭。
“吴王殿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苏家当吴王府的后花园了?”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苏鸿博的目光直接对上沈旭风雨欲来的视线,“即便吴王殿下和苏婉定了婚事,苏家仍是苏家,苏洛仍是下官的女儿。儿女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圣上强行赐婚,只要小女不愿,下官就是拼上一切也会为她拒了这婚事。”
苏鸿博的目光太灼热了,提起的又是沈旭最心虚的事,一时间沈旭转移了视线。
“所以,还请吴王殿下不要再在小女的婚事上做文章,小女的婚事自有我们做父母的为她打算。”苏鸿博哼道,“吴王殿下好好准备和苏婉的婚事就是了,其他事就不必操心了。”
沈旭被苏鸿博说得没脸,又觉得身为一个亲王,被一个官员说成这个样子,实在有伤颜面,离开时的那张脸比来的时候更黑了。
送走了沈旭,苏鸿博、老夫人和张氏拉着苏洛问了许多话,才知道沈旭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
翌日。
一道道弹劾沈旭的折子递到了皇帝的桌子上,都在弹劾沈旭身为亲王,为了一己之私,拿科考上榜的名额利诱考生,以此要求他们为他办事等等。
苏鸿博更是当着朝臣的面,弹劾沈旭擅闯苏家大房以及用苏洛的婚事吸引幕僚。
皇帝是知道沈旭拉拢考生的事,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
当天,一道斥责的旨意送到了吴王府。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一时间吴王府门可罗雀。
六月十九,没有一丝风,大地活像一个蒸笼,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从出门那一刻,苏洛就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偏偏这次的宴会又非去不可。
苏洛一手捏着车窗的窗帘,另一只手轻轻地搓动着,好一会儿,转头轻声唤了声“荀雍”后,道:“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以防万一,从此刻起,你跟着我,阿厉跟着玉书,再派个人跟着玉画,我们三个的身边,无论如何都不能离人。”
荀雍落座在驾车的学武身边,声音低沉地应了声“是”。
“再有,如果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甚至我被人陷害,不要慌,先收集证据,以免证据被人销毁。”苏洛抿了下唇,“保护好玉画和玉书,她们做惯了细活儿,心思最是细腻,能发现许多不寻常的东西。”
听到苏洛说这些,玉书有些慌:“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派人去跟李二姑娘说一声,就说您身体不适,你于她有恩,她不会怪您的……”
“若有人要害我,无论我躲到哪里,躲到什么时候,总会有办法害到我。躲是没有用的,不如迎上去看看是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苏洛拍了拍玉书和玉画的肩膀,“爹爹,大哥哥,兄长,甚至是外祖母,表舅,表哥……他们都是我们的后盾,不要怕。”
话虽如此,玉书还是放心不下,道:“姑娘,要不我……”
“不能,想都不要想。”苏洛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我是丞相之女,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要我的命,可你不是,不要干那种伤己一千,损敌八百,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知道了,姑娘。”玉书眼眶红红。
“傻姑娘,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未雨绸缪,并不是说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苏洛叹息,身体往后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危机感太过强烈,倘若不是知道避开了这次还会有瑕疵,她或许真的会选择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