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连下了好些天的雨,今日的天格外的蓝,空气格外的清新,沁人心脾。
昨夜听着兄长一字一句的阐述这些年他是如何如何害怕说破之后她会远离他,因此忍情绝爱到险些被沈旭捷足先登,那样的恐惧害怕,经历过一次后便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所以在她拒绝沈旭之后,他便慢慢地有事没事地撩拨她。
苏洛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叹息。
兄长的撩拨可比沈旭差多了,她甚至都没怎么能感受到。如果不是锦阳说破,她都没往那方面想,她一直以为她和兄长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和亲兄妹不遑多让的义兄义妹,却不想兄长竟是抱着那样的想法。
正在为苏洛挽发的玉画听到这一声叹气,连忙停手,紧张地问道:“姑娘可是对这个发髻不满意?”
“嗯?”苏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是京城最近流行起来的新发髻,眼波流转间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发髻了?很漂亮。”
玉画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也跟着笑了,说道:“前几日拿玉琴的头发练了好些天,一直不是很熟练。到昨儿能一口气把这个发髻从头到尾挽好,今儿早上便想让姑娘看看好不好看。”
“挺好的。”苏洛微微颔首,抬手摸了摸发髻上往外延伸的部分,捡了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戴上,问玉画,“如何?”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水蓝色的迷离繁花丝锦襦裙,倒是和步摇上的点翠遥遥相应。
玉画笑着点头:“姑娘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玉书,让幻竹准备准备,早膳后你和她一同随我出门。”苏洛头也不回地对正在布菜的玉书说道,“让玉琴和玉棋进来见我。对了,别忘了准备给我们准备合身的男装。”
“是,奴婢这就去。”玉书将手中的小菜放下,转身立刻离开。
“玉画,去找姬安,让他帮着能让人伤口愈合极快且留下巨大丑陋疤痕的药膏。”苏洛说道,“就用昨日幻竹送去给二夫人的那瓶药膏用的盒子装,以后每隔三日,拿一瓶给幻竹,让她给二夫人送去,交代幻竹,如果二夫人闻起来,就跟二夫人说这是兄长特意为我寻来的药膏,每隔两三日就会送来五六瓶,她悄悄地换走一瓶,我也不知道之类的话。”
“是。”玉画应道。
“再有便是,如今永楼明面上不是苏家的了,老是派人来苏家也不是一回事。我记得你爹是府里采买的管事?你让他帮我留意一下崇南巷附近的院子,离那间原先用来关押南宫献的院子越近越好。”
“可是姑娘,那个院子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是被发现了。”苏洛笑了笑,道,“可就是要被发现才好,谁能想到同一条巷子里,不仅有兄长的院子,还会有我的院子?毕竟在他眼中,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最愚蠢的行为了。”
就算哪天,沈旭又重新怀疑崇南巷有猫腻,能想到的也只会是兄长的那个院子,绝不会想到还有一间灯下黑。
“除此以外,院子最好再多两个侧门,优先选择有一人宽以上狗洞的,数量不必多,个就好。”苏洛轻轻搓着手指,“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回头我们自己挖几个就是了。”
“个狗洞?那院子岂不成筛子了?”玉画对这个要求有着深切的不解。
苏洛被玉画逗笑了,前俯后仰的笑了好一会儿,才虚虚地点了点镜子里的玉画,解释道:“只要利用得当,它们便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好东西。”
玉画还是没能理解,但不妨碍她去执行苏洛的命令。
苏洛坐在桌边,刚用早膳,玉书便带着幻竹过来了。
“姑娘。”幻竹的神情带着些掩藏不住的喜色,规规矩矩地给苏洛行了礼,跟随玉书站到一边候着。
“让你通知罗飞章的,可都通知了?”苏洛边吃饭边看向幻竹。
“是,都跟罗大哥说了。”说的是幻竹喜闻乐见的事,幻竹连应答的声音都清脆了不少。
“那就好。”苏洛再问,“吃饭了吗?”
“回姑娘话,已经吃过了。”幻竹答道。
“那就准备准备,随我出门的。”苏洛喝完最后一口粥,接过玉书递来的帕子擦拭嘴巴后,起身往门口走。
宝楼选定的店址是永楼的掌柜安福和罗飞章一起定的,就在万福街和衡源街的十字路口,离崇南巷也就两三个路口的距离。
苏洛站在店门口,身边跟着玉书、幻竹和罗飞章。
苏洛既不进店里去,也不离开,就站在门口,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心中默默计算着什么。
罗飞章心里忐忑得厉害,生怕苏洛不满意。
许久,苏洛总算是转身迈过店门,走了进去。
“店址选得不错。”苏洛赞赏地朝罗飞章点头。
就方才她站在门口观察,经过这个路口的身穿罗裙的夫人姑娘数量不少。宝楼是做珠宝生意的,主要客户群便是这些穿着打扮非富即贵的女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东家谬赞了,都是安叔教得好。”罗飞章谦虚地说道,面上却染上了几分得意洋洋的骄傲之色。
苏洛见状轻笑一声,不甚在意地抬头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