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雪凝被蒋弘熠带回去了,苏洛也没有回宴会上,使了人去找方圆和花凝然说明情况,便随锦阳公主去了锦阳宫。
锦阳公主拉着苏洛的手,边走边说道:“自打苏伯父做了丞相之后,你便不曾再在宫中住过了。几次进宫也都是为了参加宴会,我这锦阳宫,你可许久没来了。”
苏洛但笑不语。
刚坐下没多久,沈曜匆匆赶到,将苏洛拉起来上下左右地打量一圈,看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复又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抬眸看向锦阳公主,询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小洛儿派了玉书来,让我着人去请蒋弘熠入宫。”锦阳公主说道,“和小洛儿汇合的时候,她已经气势汹汹地要去找蒋雪凝算账了。哦,对了,她还和蒋雪凝身边一个叫春意的丫鬟打了个赌。”
说到春意,苏洛转眸看向沈曜:“蒋弘熠答应要还春意自由身,等她离开蒋家,劳烦兄长第一时间将她带走,我担心蒋雪凝会想杀人灭口。”
沈曜挑眉,转头吩咐蓟恒几句。
“怎么会闹到杀人灭口的程度上?”锦阳公主拧眉,问出了沈曜心中的疑惑。
“贤妃想借蒋雪凝之手除掉我,春意是蒋雪凝挑选出来的替罪羊。”苏洛简单地解释道,“蒋雪凝到底是被宠大的,有手段却不怎么高明,贤妃派来的宫女又正好是个不认识我的,边把春意当成我,将她推入水中,拿了个长杆拍打着不让春意上岸,意图造成意外溺亡的假象。”
锦阳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你是丞相之女,她怎敢!”
“她有何不敢?如今兄长和吴王在朝廷上分庭抗礼,虽还未能称得上势均力敌,但随着我和兄长定下婚事,这点差距便会被补上来。贤妃是吴王的母妃,自然会为吴王考虑,又岂会容许我和兄长顺利成亲?”苏洛叹息,早就知道皇家的婚事麻烦,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愿陷入其中……
轻轻搓动手指,苏洛继续说道:“春意是贤妃和蒋雪凝密谋的关键证人,如今对蒋雪凝已然死心,偏又知道蒋雪凝那么多秘密,蒋雪凝不会放过她的。”
“那人可要藏好了。”锦阳公主看向沈曜,道,“蒋家乃吾母族,虽然如此,如若从这丫头口中询问到不利于母后或者安王的消息,望三皇弟不吝告知。”
“那是自然。”沈曜微微颔首。
天色渐暗,宴席散。
苏洛坐上了沈曜的马车,掀开帘子和方圆、花凝然道别。
这次跟她回府的人里,没有苏婉。
此时苏婉正在贤妃回宫必经之路上的偏殿门口,焦急地等候着。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苏婉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必须牢牢把握住。
“蒋雪凝那里有消息没?”贤妃坐在轿撵上,歪着头,右手按揉太阳穴,随口问了句。
“没有。”跟随在轿撵边上走着的心腹杨嬷嬷低声应了句,“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消息传来,只怕事败了。”
“废物!”贤妃轻哼了声,“都安排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失败,如此没用,难怪争不过苏洛那个贱人。”
“娘娘说的是。”杨嬷嬷轻声附和。
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来安抚贤妃烦躁的心情,突然一道身影从旁边无人居住的偏殿里冲了出来,跪在了前方,惊得她大喝一声:“什么人!”
“民女苏婉拜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苏婉自报家门,十分讨巧地朝贤妃行了个大礼。
“苏婉?”贤妃蹙眉,放下右手,坐直了身子,俯视苏婉,“你怎么会在这里?”
“贤妃娘娘,苏婉有事想请贤妃娘娘成全。”苏婉急声道,“民女对吴王殿下之心天地可鉴,求贤妃娘娘成全!”
“成全?本宫倒想问问你,你哪来的底气求本宫成?”柳眉微挑,贤妃垂眸看向自己修长的指甲,“苏婉,你自己都说了,你只是个‘民女’!”
苏婉脸色一白,仍是坚定地抬眸和贤妃对视:“如今吴王殿下危在旦夕,民女与殿下早已有了夫妻之实,绝无可能再用嫁娶一事同贤妃娘娘提条件做交易,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冲喜了。”
“这倒是个理由,不过,”贤妃顿住,仔细欣赏了好一番苏婉紧张焦虑忐忑的神情,轻蔑地笑道,“我儿即便危在旦夕,愿意嫁给他博个将来的姑娘也不是没有,方才在宴会上,你不都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