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佳辩解道：“婉儿当吴王妃有什么不好？你们为什么个个都要拦着她？”
她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你们就是嫉妒婉儿，嫉妒婉儿有这么好的姻缘，嫉妒她前程似锦，日后更能荣华富贵一生。因为你们没有，所以你们也不让她有！”
“我们……没有吗？”苏洛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凤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日圣旨刚下，洛儿不才，幸得圣上青睐，赐婚楚王殿下。”
李凤佳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苏洛看着她那张铁青的脸，笑道：“我以为二姐姐是聪明人，应是知道进宫后找谁最有用，却不想她竟选择了一个最不可能成全她的。”
“那你说，找谁有用？”至始至终没开口的苏婉突然咬着牙低吼道，“你聪明，你说，找谁有用？”
“吴王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有母妃，自然也有父皇。”苏洛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去找圣上呢？”
苏婉脸色一僵，似乎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可以决定吴王的婚事，一时间懊恼，后悔，不甘心皆呈现于脸上，脸色精彩纷呈。
“你为什么不说？”苏婉黑着一张脸，不甘心地侧头朝苏洛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为什么要提醒你？”苏洛垂下眼眸，俯视她，“你为了吴王，三番两次算计我，置我于死地，如今竟还想让我为你博得前程？”
苏洛往前走了两步，在床边蹲下，目光直视苏婉，唇角缓缓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提醒你，让你坐上吴王妃的位置，然后反过头来继续对付我吗？！苏婉，你当我是傻子吗？！”
苏婉一时间无法反驳，仔细想想，如果是她，可能做得比苏洛还要过分。
见苏婉无话可说，苏洛垂眸弯了弯唇角，低声道：“做人做事别太过太绝，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给人留路就是给己积福，你说是吧？二姐姐。”
说罢，苏洛站起身，回到老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祖母，夜深了，洛儿有些困了。”
“李妈妈，你亲自送二夫人去王氏那里，告诉她再管不住二房就不必关了，我一并管了就是。”老夫人重重一哼，凤头拐杖在地上又是一敲，“明日一早，把苏婉送到静安山的清心观，我看她是需要好好静静心了，为了个吴王，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简直孽障！”
王氏，是二房姨老太太的姓氏，自打老太爷死后，老夫人便不再称呼王氏为王姨娘了，改称王氏，彻底将她和老太爷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不行，母亲，不能这么做，婉儿再怎么说也是吴王未过门的侧妃，是圣上亲下的赐婚圣旨，怎可让她去清心观？怎可！”李凤佳急了，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连背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如果……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她日后还如何在吴王府立足！一个曾被送去清心观的侧妃，不行，不能送去清心观，不能送啊，母亲……”
“就算是圣上亲自赐婚的吴王侧妃，她苏婉也还是我苏家的女儿，送去清心观有何不可？”老夫人冷哼，“如果不是你们母子二人非要去求那个不属于你们的位置，前几日，她苏婉便已经过门当她的吴王侧妃去了，有何至于明日被送去清心观？”
“你们如若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知足常乐，只怕你口中的吴王侧妃也会变成泡影，到时候苏婉就一辈子待在清心观青灯古佛一生吧。”
老夫人说完，拂袖而去。
苏洛倒不急着走，看着呆愣住的李凤佳，转身在屋里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等李凤佳回过神来，苏洛也已经欣赏够了她被吓到有些扭曲的神情。
“你怎么还没走？”李凤佳阴沉着脸，没好气地问道。
“可不止我没走，李妈妈也没走呢。”苏洛冲着李妈妈的方向请抬了抬下巴，弯着眉眼道，“李妈妈，可以带二婶婶去姨奶奶那里了，想来姨奶奶还要处理许久，还是早些去的好，不然姨奶奶今晚就不用睡了。”
“三姑娘说得是。”李妈妈附和着，走到李凤佳面前，“二夫人，请吧。”
话音落下，立刻有两个粗使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到李凤佳的身后。
李凤佳看着苏洛重重一哼，大步流星地往屋外走。
李妈妈朝苏洛行了礼，便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屋里，只适合剩下苏洛和苏婉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