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琨交谈的时候,纪琨找来的大夫已经为尤奇等三人包扎好了伤口。尤奇和尤贺倒是醒着的,方锋还在昏迷中。
方才方锋一个人挑了满庚和尤奇兄弟三人,虽然他武艺高强,但终究双拳难敌六手,虽然最后还是把满庚杀了,自己也深受重伤,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田涛及时现身阻拦,只怕尤奇兄弟二人已经将方锋杀害。
很快,蓟恒带着纪琨和一大盒子信件回来。
“殿下,都看过了,确为贤妃、吴王二人与许梿的往来通信。”蓟恒道。
“田涛,把纪琨,方锋,尤奇,尤贺四人押回楚王府。”沈曜看向田涛,“看好他们。”
田涛当场点了几名暗卫,领着他们把纪琨等四人或押或抬得送到马车上,驾着马车奔驰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官府的人就到了。
“见过楚王殿下。”来的人是汤元洲,后面跟着一群衙役,此次京兆府可谓是倾巢而出。
苏洛弯了弯唇,上前一步和汤元洲见礼,道:“汤大人,好久不见。”
汤元洲回礼道:“苏三姑娘,好久不见。”
“不知司空大人进来如何啊?”苏洛笑眯眯地问了句当初在天牢里的邻居。
“司空大人还在等姑娘的信。”汤元洲也知道苏洛和沈曜之所以久久地不去处理司空牧的事情,是有意磋磨司空牧,毕竟当时司空牧说话可没少得罪面前这位姑奶奶。
“快了。”苏洛笑道,往后退回到沈曜的身后,“过两日我想去京兆府大牢见见司空大人,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汤元洲道,忍不住为司空牧说几句好话,“苏三姑娘,司空大人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只是有些心灰意冷了,苏三姑娘就让他早日出去吧。”
再这么日日翘首以盼下去,他都要怀疑司空牧要变成望苏石了。
苏洛微笑着点头应了。
见苏洛不再说话,汤元洲才得空扫了眼在场的人,向沈曜询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你明日上一道折子,就说这里的头目皆以伏诛,余下的都是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一身武艺,与其关押在大牢中,不如送去边境充军,立战功抵罪责,直到还清人血债后方可立功建业。”沈曜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汤元洲听,“到时候兵部必然不会同意,但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会有人站出来为你说项。”
“下官回去就写折子。”汤元洲立刻表态。说不说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楚王殿下第一次交代他做的事,哪怕是舌战群官,也要把这事漂漂亮亮地办下来。
“去办吧。”沈曜摆摆手,不欲多说。
汤元洲带着一众衙役,把凌霄村八岁以上男子皆带走,妇孺老幼则留在村中。
村里顿时哭喊声一片,尤其是那些有八岁左右娃娃的人家,哪里能忍得了骨肉分离的滋味,纷纷哭着求到沈曜和苏洛的面前。
苏洛看着这些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妇人们,沉默片刻后,道:“你们当初截杀商队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的家人也如你们一般,痛不欲生?”
哭声顿时滞住了,妇人们皆抬头看向苏洛,一脸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殿下开恩,只是送了你们的孩子去充军,还给了将来立功建业的希望,只要在战场上活下来,还有回来的希望。可是被你们截杀的那些商队呢?他们的家人再也盼不到他们归来。”苏洛越说,声音越冷,神色越悲恸,“如今,你们是如何有脸乞求的?”
其中一名妇人哆嗦着嘴唇,道:“可……可是我儿才八岁,他没有杀过任何人……”
“可是他们是怎么长到十岁的?是看着生他的父亲如何杀人抢得那些人血馒头长大的,你以为长大以后,他们会如何生活?勤勤恳恳地种地为生,还是和他们父亲一样杀人劫财,无恶不作?”苏洛怒道,“他们应该去军营里看看,什么样的男子才称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妇人们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颓然倒地,默默地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