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苏洛解释道:“不是我相信柳姨娘,只是您应该也知道李凤佳的手段,子傅当年的失踪,她李凤佳绝对脱不了干系,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多年来,这般坚持不懈地离间李凤佳和二叔。”
“三姑娘不用解释这么多,妾知道的,无论三姑娘做什么决定,哪怕是防着妾也没关系,只要是对坛儿好的,妾都能接受。”柳姨娘柔声道,看向苏洛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慈爱。
“坛儿能回来,还能认妾这个娘,妾已经很满足了。”柳姨娘的手一点一点从桌案上那张写满了“傅坛”两个字的宣纸上抚过,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这于妾而言,比救命之恩更大。三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妾的地方,尽管提,妾定竭尽全力去办。”
苏洛微微一笑,颔首道:“一切都是为了子傅。”
“是,一切都为了子傅。”达成共识,柳姨娘也随苏洛喊苏坛“子傅”。
待到苏仲康和苏坛谈妥离开之后,苏洛也告辞了,给苏坛和柳姨娘母子俩腾出时间空间,让他们这对分别五年的母子说说话,叙叙旧。
刚从水云阁和玲珑阁的小门回到玲珑阁,苏洛便撞见了匆匆往小门来的玉棋。
“怎么了?行色匆匆的?”苏洛问道,皱着眉头上前去,擦了擦玉棋额头上的汗水,“你不是跟着苏婉的花轿去吴王府了吗?怎的这时候回来了?苏婉进门了?”
“二姑娘和林姑娘在吴王府的侧门外僵持不下呢,奴婢瞧着没那么快进门,便喊了个小乞丐帮奴婢盯着,奴婢先回来跟姑娘说一声。”玉棋龇着牙,笑得好不开心。
那个林侧妃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二姑娘以后应当没有精力再来找姑娘的麻烦了吧?!
苏洛大概能猜到玉棋在高兴什么,捏着帕子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小看苏婉的手腕了,林柳未必是她的对手,指望林柳,不如指望裴锦秀。”
说到裴锦秀,那件事发生也有几日了,裴家应当知道计划失败了,然而却没有登门给她一个交代,看来她要找个时间去裴家说道说道了。
“走吧,去给苏婉撑撑腰。”苏洛甩了甩袖子,大步往外走,路过玉书时,道,“玉书,给裴家递请柬,就说我明日上门拜访,就在裴家被打晕绑架一事讨个交代。”
“是。”玉书应道,立刻着手去安排。
马车是一早就备好的,如果并不是因为苏坛被苏仲康缠上,她一早便出门去看苏婉的热闹了。
吴王府侧门。
侧门外,百姓自觉地围着两顶花轿围城一个圈,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苏家的侧妃先进门,还是林家的侧妃先进门。
苏婉和林柳各持扇子,分别站在两顶花轿前,更前面一点是两家人的奴仆就谁先进门而争吵。
林柳想以官家女子压苏婉一头,苏婉则以先林柳被定为侧妃为由顶了回去。
一个想用身份后来者居上,一个想用圣旨先来后到,两方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而吴王府的管家带着下人候在侧门处,谁也不偏帮,就在边上站着,等待林柳和苏婉争出个结果。
苏洛也不着急,就站在人群中看着,玉棋适时地递给苏洛一把剥了壳的瓜子仁,还不忘也给归灵抓一把。
“我家侧妃是圣上亲自赐婚的,在全羊宴之前就定下了,若不是为了等正妃,早就进门了,又何须在这里同你们争?这门,该是我家侧妃先进。”
“我家侧妃乃是官家女子,你家侧妃不过是商贾出身,士农工商,位卑者如何能走在位尊者前头?这门,应是我家侧妃先进才是。”
“胡扯!进了这门,大家便都是侧妃,身份都是一样的,谁还讲究什么出身不出身!”
“笑话!虽然都是侧妃,但你家那满身铜臭味的侧妃如何能和我家侧妃相比?我家侧妃能陪殿下诗词歌赋,花前月下,你家侧妃能吗?”
“我家侧妃能让殿下买到他想买到的东西,你家侧妃能吗?难不成你以为那些所谓的诗词歌赋,花前月下能当饭吃?况且,我家侧妃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
……
双方再次僵持不下。
“让开,都让开!”柳家人赶到,从后方拨开人群,大步走到柳家的花轿前,冷着脸道,“不过是商贾贱民出身的侧妃,竟敢如此嚣张。”
“走吧,该我们出场了。”苏洛把瓜子仁放回玉棋的手上,拍了拍手,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