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放下笔,从桌案后走出,走到灵竹面前,道:“边走边说。”
说着,她转头看向放下墨条追上来的玉书:“快去备车。”
玉书点头,提起群爱,小跑着先走了。
“方姐姐怎么了?”苏洛问灵竹,递给她一条帕子,“说得详细一些。”
灵竹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水,道:“今日是我家老太爷的忌日,姑娘早早地便起床,趁着朝阳往山上去,想和打小把她疼到心坎里的老太爷单独说些体己话。”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行至半路时,马儿突然发疯了,一路带着马车东奔西跑,左磕右碰。姑娘觉得不对,便打开车门,车门外空无一人,原本驾车的马车夫不知所踪。”
“姑娘是在战场上长大的,马技自然不在话下,当下便跳到马背上,一边指挥奴婢把马车和马匹之间的绳子割断,一边趴在马儿身上,想要安抚马儿。”
“冲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就差一点点,奴婢就把绳子割断了,就差一点点……姑娘为了救奴婢,在刚落下的时候当了奴婢的垫脚石,把奴婢甩上了悬崖,还让奴婢到苏家通知三姑娘您,请您去救她。”
说到这里,原本止住了的泪水更是狂流不止:“三姑娘,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您一定要救救她……”
“方家可派人去了?”苏洛问道。
“奴婢已经回去通知了老爷夫人。老爷进宫去了,夫人将府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但奴婢过来找您,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灵竹抽泣道。
苏洛点点头,看向道路两旁的树荫处,道:“荀雍带两人留下,阿厉,你领着其他人跟在方家人后面去救人。”
阿厉和荀雍同时从树荫处走出,朝苏洛抱拳道:“是。”
说着,苏洛迈步跨过门槛,目光落在玉书已经套好的马车上,驾车的依旧是学武,但今日学文也跟着出来了。
“三姑娘,我和学武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都是斥候出身,最是知道该如何寻人,公子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学文朝苏洛揖礼,道。
苏洛轻笑一声,道:“辛苦了。”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指挥学武:“先去吉运巷济民堂接古老。”
既然是悬崖,证明此处高深而凶险,她只学会如何在危机时保住性命,却没办法保证方圆能够全须全尾,所以她得找一个靠谱的大夫一起过去。
而古老如今在济民堂坐堂,性情耿直,她是再信任不过了。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济民堂,以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扛走了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的古老,马车一路狂奔,直奔方圆坠崖的地方。
苏洛站在方圆掉下去的地方往下望,果然高深,转头朝灵竹招招手,道:“你先不要哭,底下是水,方姐姐水性好,不一定会有事,你和玉书去翻一翻我放在马车上的衣服和披风,寻一套厚一些备着,待会儿寻到方姐姐时要用。”
说罢,她又好看向学文学武:“可能辨别出底下如何走?”
“能,三姑娘跟奴才走就是。”学文微微一笑,带着苏洛往山下走。
悬崖陡峭不好走,学文学武带着苏洛走另一条小道,七弯八拐的,就连记忆力深刻的苏洛都绕得有些晕乎,等到眼前的风景豁然开朗时,她们已经站在悬崖底下了。
学文指着前院几百米的地方,道:“那里便是方姑娘坠崖的地方。”
沿着河,往前走了几百米,苏洛深呼吸一口气,对学文学武道:“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把方姐姐找出来。”
“是!”学文学武应道,正要分开寻找,便又被苏洛叫住了。
“我瞧着上面有好些树,有的树干还挺粗,方姐姐还真不一定会掉到河里,你们找得仔细些。”苏洛扬着头看着填上那几棵大树说道。
学文、学武面面相觑,学文上前一步,道:“奴才会一寸一寸的仔细寻找,三姑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