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无奈一笑：“说吧。”
“吴王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能说的，是贤妃作的恶。”宁嫔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曜，见他脸上没有失望的神色，悄悄地松了口气，眼睛在归灵等人脸上扫过，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事关密辛，他们……”
“都下去吧。”沈曜大手一挥。
蓟恒和归灵带头，所有宫人婢女下属尽数撤到门外，屋子里只剩下苏洛、沈曜、锦阳公主和卧床的宁嫔。
“殿下应知，我原是庆元宫的小宫女。我从进宫便在庆元宫伺候，但因这张脸，贤妃从不让我近身服侍，尤其是圣上在的时候。”宁嫔娓娓道来，“那时候我便在想为什么？明明我从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被如此差别对待？直到我看到那张画像。”
说到这里，宁嫔的手摸上了自己的眼睛，神色万分复杂：“画像上的女子和贤妃五分相似，而我的这双眼晴和她像了个十成十。女子的衣角处绣有一片云彩，隐约可见云柔二字。”
“赵家庶长女赵云柔。”沈曜眉头皱起。母妃闺名云悯柔，和赵云柔的名字只差一字，难道……
“对，就是赵云柔。”宁嫔连连点头，“赵云柔和圣上曾私定终生，却死在圣上夺嫡那年，她死后不久，圣上继承大统，娶皇后蒋氏，纳赵灵为妃。”
说到这里，宁嫔顿住，面露嘲讽色，讥笑道：“后位落入他人之手，贤妃气得砸碎了寝宫里所有的东西，口不择言。我当时在院中侍候花草，隐约听到贤妃骂什么‘替别人做了嫁衣’之类的话，却是在查处画像里的人的时候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赵云柔的死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本想查出真相，用以威胁贤妃，让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些，却不想被贤妃察觉。就在事发那日，圣上瞧见了我，将我从贤妃手底下救走，当晚宠幸，隔天便封我做婕妤，连宠半月有余。”
“因着颇为得宠，我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也是这时候，我怀上龙种，圣上很高兴，虽然不能侍寝，圣上还是时常过来陪我坐坐，甚至过夜。期间贤妃屡次想害我的孩儿，但我得宠啊，再加上这双像极了赵云柔的眼睛，我成功的住进了养生殿，直到我生下晋阳。”
“就在我怀孕生子的十个月，宫里不是没有嫔妃怀孕，但一个个的皆死于贤妃之手，像是泄愤一般，不但让她们落胎小产，就连嫔妃本人也没放过，或死或疯或被随意寻了个借口送入冷宫……”
“我知道这些都是贤妃做给我看的，所以我一一记下了，那十个月，圣上一同失去了四个孩子。那段时间顺利生下来的，只有晋阳。”宁嫔心有戚戚，眼眶微红，“圣上说，晋阳是有大福之人，故而刚出生便赐了晋阳封号。”
沈曜虽然知道那段时间宫里变故不小，但因受母妃和母后不理外事的影响，并没有去彻查，全然不知贤妃在后宫已经如此横行霸道了。
“此为贤妃第一罪责。”宁嫔吸了吸鼻子，“生了晋阳，圣上对我的宠爱较之以往有过之而不及，故而贤妃也不敢擅自动我，我便借机找机会查探赵云柔之死。”
“殿下，”宁嫔抬眸看向沈曜，“赵云柔是被贤妃买凶杀害的。只是这些人当时还接到了刺杀圣上的任务，所以圣上才会以为赵云柔是因为他夺嫡一事而死，愧疚多年，宠贤妃多年。此为贤妃第二罪。”
“你既已查明真相，为何不禀告父皇？”沈曜微微眯眼。
“我不敢赌。圣上若是信了也就罢了，若是不信……只怕我的性命就要交代在那了。晋阳还那么小，尚且不能自保，我又怎舍得扔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危机重重的后宫？”宁嫔轻咬着下嘴唇，眼神里满是纠结，“圣上怕是不会愿意接受自己宠爱了杀害心上人的凶手多年，所以无论揭穿此事的人是谁，下场都不会好。”
沈曜看了宁嫔片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还有吗？”
“这些年从赵家抬出去的女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宁嫔想了想，又道，“这其中除了赵谦造的孽，有一些是赵钰的杰作，听闻父子俩曾经为一名女子大打出手，也曾共用一名女子……总之乱得很。”
苏洛诧异，转头看向沈曜，正好对上了沈曜看过来的视线，只见他颔首补充道：“不止如此，赵颜的婚约是赵夫人在赵颜还小的时候定下的，此番他们为了保住赵家的利益，不惜毁了赵颜的婚约，也要把赵颜送入楚王府的行为也彻底将赵颜惹怒了，故而在宴会上将赵钰卖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