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陆子游原本坚信谢明月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因此不仅邀请了自己所有的同窗,还让陆母邀请了陆家在京城所有的亲戚。
陆家其他人也都见过谢明月对陆子游有多痴迷,对陆子游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开口说一个“不”字。
但是陆家人一直等到午时过去,原本让丫鬟传信说一定会过来的谢明月,却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客人都等的不耐烦,开始有人小声的嘲讽陆家说谎的时候,陆子游才忍不住将距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都给掀翻了。
陆子游愤怒的看着那个说侯府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看上陆子游这么个穷秀才的老姑婆,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怎么就不可能看上我?”
“她虽然是侯府千金,但是我也是靠自己本事考上了秀才,夫子还说我以后有可能考上状元!她能嫁给我,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陆子游说完这番话,那些知道他真实读书水平的同窗,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夫子说的是他有可能考上状元,又不是说他一定能考上状元。
更何况……他们的夫子对每个人都说过这句话。
陆子游发现自己说完话,那个刚刚嘲讽他的老姑婆还是没有跟他道歉,反而眼底的嘲讽比之前还多了,气得忍不住举起了右手,一副想要打人的模样。
这时,那个老姑婆才变了脸色,动作迅速的跳了起来,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大声的说道:“我看你们陆家就是抠,请我们过来吃席,又等到这个时候都不开席!”
“还说什么是要等侯府的小姐过来再开席,我呸!侯府的千金小姐又不是瞎了眼,怎么可能看上陆子游这个又老又穷的男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个老姑婆正好走到陆家门口,一把拉开陆家的大门,快步跑了出去。
陆子游一个大男人都没追上她。
而其他来陆家赴宴的宾客,也实在忍不住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纷纷起身告辞。
不管陆母怎么解释和挽留,来陆家赴宴的宾客还是在半个时辰内走得干干净净。
陆子游气得双眼发红,把摆放在院子里的几桌宴席都掀翻在地,心疼的陆母感觉心都在滴血。
那些宴席上的荤菜,可都是她花银子从酒楼里买来的!
因为陆母也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味道一般,想着不能在谢明月这个未来儿媳面前丢脸,才咬牙从酒楼里买的荤菜。
但是陆母虽然心疼,却也不敢上前劝陆子游不要砸了,因为她也怕陆子游动手打她。
就在院子里到处都被陆子游砸的乱七八糟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陆子游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下意识的觉得外面敲门的人肯定是来迟了的谢明月,立刻大步走到门口。
他刚打开大门,就举起手用力的朝着门外的人脸上打去。
站在门外的宁婆子没有防备,被陆子游这一巴掌,打的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了地上。
陆子游打完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人,打的根本不是谢明月,而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婆子,顿时也有些慌了。
他看着宁婆子,语气有些慌张的询问道:“你是谁?”
宁婆子捂着自己被打得肿了起来的左脸,藏起眼底深处的愤怒,装作害怕的抬起头,看着陆子游解释道:“我是镇西侯府大娘子身边的宁婆子。”
陆子游听到宁婆子的身份,顿时更慌乱了。
他连忙走到宁婆子身边,亲自伸手扶起宁婆子,又把宁婆子带到院子里,让陆母赶紧搬把椅子给宁婆子坐。
宁婆子摆了摆手,看着陆子游说道:“陆公子,我来这里是帮小姐给您送生辰礼物。”
“因为大娘子的头疾需要小姐在身边伺候,所以小姐今日才不能来参加你的生辰宴。”
“但是小姐给你亲手缝制了一个荷包……说是要替换之前送你的那个旧荷包。”
听完宁婆子的话,陆子游脸上的慌乱逐渐消失,看着宁婆子的眼神,也从讨好变成了轻蔑。
在他想来,他肯定会娶谢明月,到时候就是镇西侯府的姑爷。
宁婆子是镇西侯府的下人,也就是他的下人,他打了一个下人而已,有什么好需要害怕的!
他接过宁婆子手里的荷包,喜滋滋的挂在了身上,看着宁婆子道:“那个旧的荷包,我已经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宁婆子听到这话,故意装作惊讶的低头说道:“啊?旧荷包弄丢了?那个荷包也是小姐亲手做的。”
“要是小姐知道陆公子没有好好保存她亲手做的荷包,应该会很伤心……”
陆子游听到这话,立刻转身看着陆母道:“娘,你去我屋里找找,把月儿上次送给我的那个荷包找出来,让宁婆子带回去给月儿。”
陆母听到这话,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走进陆子游的房间里去翻找谢明月之前送给他的那个荷包。
很快,陆母就从放衣服的箱子底下找到了那个绣工一看就很粗糙的荷包,拿出来交给了宁婆子。
宁婆子笑着接过荷包,从自己身上的钱袋里拿出五锭银子,放到了眼神贪婪的陆家人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