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边的雷鸣走进来,帮陈楚楚打下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默默地待着。
刚才那一幕太凶险了,让人心有余悸。
他到现在还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要是团长出了啥事,他一定不会宽恕自己。
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要是他观察到泥石流的余波,团长就不会被掩埋。
范营长见团长得到了救治,他赶着去找刚才那个被自己一手刀劈晕的女人。
那人虽然有点疯癫,却给了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女人就躺在一处帐篷的角落里,他走过去,让边上的一位大姐帮忙:“能不能帮我撩开她脸上的头发?我想看看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大姐挺热心,按照他的话去做,将女人脸上披散的长发撩开,露出整张脸,范营长整个人都快不会呼吸了。
“玉梅!玉梅!玉梅!”
真的是玉梅,赵玉梅,说是从家里出发来找他,一走五年没音讯的玉梅,他心里藏着的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伸手按住赵玉梅的人中,范营长不停地喊:“玉梅!醒醒!醒醒!玉梅!玉梅!我是范阳,范阳。”
赵玉梅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看见穿着雨衣的范阳,一个翻身坐起来,抱着他就哭。
“范阳!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边上的大爷大妈瞧了,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年代,哪怕是夫妻俩,在外头那也是规规矩矩,不敢胡来。
别说抱了,就算是牵一下手都是过界,容易引来别人的冷嘲热讽。
“别怕,你告诉我,为什么从家里来找我,一走就是五年?”
这是范阳最关注的点,五年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他每天都在祈祷老天,让他家玉梅下一秒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老天真的听见了他的心声,真的将玉梅带到了他面前。
美中不足的是,他居然将她给打晕了。
当时他很气愤,泥石流的余波随时都会来,这个女人就跟个没脑子似的到处乱跑,不是找死吗?
她找死不要紧,要是连累了陈医生就糟了,陈医生可是给他动过手术的人,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陈医生的医术极好,这里有太多的伤员需要她救治,怎么能出乱子?特别是当他看见团长为了救陈医生,被泥石流掩埋,怒火达到了顶峰。
干脆将人打晕带走,免得捣乱。
团长救出来后,他越想越不对劲,感觉那女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跟玉梅身上很相似。
没想到真的是玉梅。
太让他意外了。
赵玉梅愣怔了片刻,才边回忆边讲述。
“我从家里出来,去了火车站,上车后遇到了一位热心的大姐,她说她跟我去同一个地方。我没想那么多,以为遇上了好人,谁知她是个人贩子。
她把我骗去了一个很穷的村子,要把我卖给一个傻子。我就逃跑,被他们抓回去,狠狠地打了一顿,无意之中撞到了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边上的大爷大妈们全都同情地看着赵玉梅,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小姑娘出门遇上人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范阳认真地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跟谁出来的?要去哪儿知道吗?”
赵玉梅点了点头:“后来我爸找到我,花光了所有的钱,把我带了回来,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村里人都说我是我爸的女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爸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我去县医院看病,家里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我身上,我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
今天一早,爸爸就说下雨天没啥事,带我去县里看病。我们坐上班车就来了,走到这地方,忽然出了事故。
我爸不见了,范阳!去帮我找找,我一定要找着我爸。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我,他是我这五年里唯一的亲人。”
边上一位大叔热心地问:“你爸是不是左脸有块黑疤的瘦小老头?”
赵玉梅拼命点头:“是是是,大叔你看见了?他在哪儿?”
“他的腿断了,被送去了县医院抢救。孩子!本来车里的东西是砸向你的,你爸伸腿去挡,腿骨断了。”
“呜呜呜!我爸对我一直很好。呜呜呜!我要去找他。”
赵玉梅哭着要往外冲,被范阳一把拉住:“玉梅!你冷静点,先把手臂上的伤处理一下,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县医院寻人。”
“范阳!谢谢你!我一定要找到他,他是救我出火坑的人。”
赵玉梅以前脑子不是很清醒,可老爸照顾她的事历历在目,要不是他,也许自己早就死了。
“我知道了,你别哭。”范阳安慰着赵玉梅,“你先去处理伤口,我带你过去找陈医生。”
“嗯!”
两人来到陈楚楚这边,傅浩喆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完了,她正在认认真真地给他把脉。
发现他那地方真的受了伤,不过没啥大事。吃药调理,大约半年就好了。要是不吃药调理,也许等个二三年,也能痊愈。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