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卫菱念叨着这个字,思绪转不过弯来,神色迷离:“你不能恨我。”
她一生困苦,不亏欠侯府、钟越,更不欠菀娘。
能恨她的,世间唯有阿序一人。
在璜州这十几年,她虽知身份是侯府庶女,却不明白为何自个儿过的猪狗不如,还不如大户人家的婢女。
菀娘曾告诉过她:人只有牢牢攥紧了金银珠宝,才能过的体面快活。
因而十二岁时她到黄鸣寺去上香,一眼瞧见主持身边衣着锦绣的少年便知道,这是她牢牢攥紧命运的稻草。
刻意的靠近,哪怕少年冷如寒冰,她也一步步凿碎进了他的心里。
可上天给她开了两个玩笑。
一是偷换了她的身份,害她困苦十余年才知晓自己是侯府嫡长女,被仇恨与嫉妒冲昏了头脑,放下狠话抛却阿序和病死的菀娘来到京州。
即便少年苦苦哀求:“阿菱,你要的荣华富贵,我也能给你,再给我些时间。”,她也弃之不顾。
二是…十六岁那年,在京州与自己抛却的少年郎再次相遇在宫宴上。
她已成亲做了他人新妇,而少年目色沉沉,已成尊贵无两的太子殿下。
记忆撕扯着心脏,卫菱红了眼圈,痛意与酥麻袭来,呢喃着:"阿序,对不起。"
说罢,浑身滚烫灼烧理智,卫菱难耐地开始撕扯身上的衣物,裴序眼圈猩红,一把按住她的动作,捏紧她的下颌:“朕不要你的对不起,看着我,说!我是谁?”
卫菱努力睁开眼,描绘着眼前人英挺的眉宇:“你是阿序,不,我们不能这样,送我…送我回钟府。”
"唔———”
一双大掌突然笼罩下来,遮住她的眸子,炙热的唇像篝火燎原沿着她的唇珠探入她的口中,卷起舌尖狠咬。
裴宴礼眸色执拗,带着癫狂摧毁之势,还有隐匿不住的醋意:“你还想让他碰你!你怎么能嫁给他,还有了孩子?”
那个孱弱虚伪的钟氏子,怎么配的上她?可偏偏,她宁可不要自己,还是还选了他。
想起二人结发为夫妻,还生了女儿,裴序只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卫菱脑子昏胀,想要解释穗儿非她亲生,却呜呜咽咽什么也说不清。
委屈与醋意弥漫,裴序一把拉下帐帘:“好好感受下,我同你夫君,谁更厉害!”
肚兜,女子微透的罗袜,和龙袍交叠在一起,时不时随着床榻摇动。
李讷守在门口,听着暧昧的响动心急如焚。
这宫宴还未结束,皇上怎么就…哎,这成了亲的世家娘子怎么就能比天上的仙娥还勾人呢。
宫宴上,天子不在,而卫菱也久久未归。
昭元贵妃食不知味地喝了杯酒,看向太监吩咐他去寻天子。
而钟越也莫名有些心慌,他看向秋枝,低声道:“你去寻下夫人,动作快些。”
秋枝刚要去寻,钟越提袍角而起:“罢了,我同你一起。”
见几人都要走,卫艽得意的笑几乎要压不住嘴角,想来卫菱此刻不定是被哪个侍卫压在草堆里或是假山后侮辱呢。
她也假装关切地跟了上去:“钟哥哥,我陪你一起找长姐吧。”
钟越不假思索点头,他步履匆匆离席,可寻找多处却怎么也没发现卫菱的身影,忽而在地上瞧见了一只耳珰,再抬眸立刻俯身拱手:“微臣参见圣上。”
卫艽跟在身后,不动声色打量了眼,咬着唇羞涩顾盼。
皇上近看,竟如此伟岸英挺,贵妃娘娘当真是好福气,独得天子恩宠。
钟越有些急迫,顾不上探究为何皇上目色沉沉,看向一侧的小道:“微臣的夫人离席许久未归,臣怕夫人酒醉不雅,斗胆求皇上赐几个侍卫帮寻。”
裴序淡漠地蔑视他,身子骨瘦弱不堪、眉眼寡淡、性子也木讷,真不知哪里好到让她甘愿丢了自己嫁给这么个货色。
过了良久,才淡淡启唇:“朕刚在此处醒酒,瞧见了侍郎夫人遇陈太妃,二人似有千言万语相谈,索性给了个恩典允她留宿宫中一日。”
钟越抬眉,有些不太相信。
陈太妃虽是永恩侯的嫡妹,算是卫菱的姑姑,可卫菱十五岁回京那年陈太妃已入宫,二人并无太多接触。
卫艽本是卫家女,更是熟悉卫家亲疏,大胆地抬头仰望:“皇上,我阿姐与姑姑并不相熟,恐怕…”
“放肆!”李讷冷眉,一挥拂尘:“胆敢质疑皇上!”
卫艽咬唇,脸色惊恐下跪:“是臣妇冒犯了,求皇上恕罪。”
钟越立刻护在她身前:“皇上,妇人说话不加考量,微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表面是责备,实则却是刻意相护,倒像极了一对鸳鸯。
可惜,却是对野鸳鸯。
裴序勾唇:“罢了,宫宴之上,朕不予苛责。“
二人离去,裴序看向李讷:“派人问问她醒了没?”
他走时,女子正溺在床榻间,香肩半露地蹙眉睡着,一脸娇态。
不远处,一个宫女匆匆赶来,神色忐忑:“皇上,那位夫人已…”
“她醒了要见朕?”
见皇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