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悄来临了,李紫和徐怀谷都有点害怕,紧紧站在道士的两侧,生怕他离开。
四周丛林幽静,只能听见夏日里特有的尖锐虫鸣,此起彼伏,永不停歇,似是要把整个夏夜都装进这声音里。
视野扫过,全是一片黑暗,连树上的叶子也看不见。
一抹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不远处,在黑夜里尤为瞩目。
徐怀谷和李紫同时被吓得紧紧抓住道士的衣角,惊慌地大叫出声道:“啊!”
谁知道士被吓得更惨,慌忙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又跌落到地上,脸色苍白,看着那个白色身影,说不出话来。
徐怀谷和李紫都震惊地看着他,心里更加害怕。
这个道士看起来很厉害,难道是装出来的?现在遇到危险了就被吓成这怂样?
那可怎么办啊!今天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白色身影缓缓接近他们,直到可以看见她的面部轮廓,是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一身白色衣裙,赤足缦立,不施粉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黛眉微蹙,疑惑地看着这一行人,似乎有一点怜悯。
待她走到道士面前,看清他的容颜后硬是愣了一下,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简直完美无瑕。
她噗嗤轻笑出来,说:“这位公子怎么突然跌倒了?莫不是路面湿滑,又看不清楚地面才滑倒?”
道士惊恐地说:“别……别过来,我知道你是鬼,我……告诉你,我家宗门传有专门克制鬼物的符
咒,你千万不要过来。”
女子本来还有些忧虑,听了这话就放心了。这实在是个见识浅薄的人,自己明明一条白蛇精怪,却被他说成是鬼。他那点可怜道行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不过这个小道士长得确实俊俏,连自己都有点动心。
她笑意更浓,掩嘴说:“公子说什么胡话,小女子今夜只是路过此地,想借山上古寺宿一晚,恰巧在这山脚见到了公子一行人,才冒昧叨扰了。若有给公子带来困扰,小女子再此请个不是了。”
女子本来就容貌姣好,笑起来更是动人心弦。道士似乎被她迷住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泥土,故作随意道:“姑娘哪里有冒昧?倒是在下不小心滑倒,惹了姑娘挂念,是在下的不是。在下是兴庆人氏,游学路过此地,姑娘不知是何方人士?”
徐怀谷和李紫都快要喷出一口血来。这荒郊野岭,晚上碰到一个诡异女子自称恰巧相遇,他竟然还有功夫和女子调情,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李紫怀疑自己受了骗,拜这个人做师父,能学到什么?
女子回答道:“想不到公子是京城贵人,小女子只是一介草莽人氏,入不了公子的眼。”
道士似乎急了,抓住女子手臂说:“姑娘哪里话?我孙某人从来没有看不起江湖人,过往地方凡是看见了灾祸饥荒的,必定要搭一把手,何来入不入眼之说?”
女子娇羞
地扯开他的手,软糯声道:“公子可是也要去古寺里借宿?”
“正是,这荒郊野岭,夜晚可很危险呐,还是去古寺里安全些。”
“那公子不如同行,你我一起去古寺借宿一晚?”
“如此上好,姑娘先请。”
两人自顾自登山,李紫和徐怀谷在原地惊为天人。
李紫不禁心生感慨:之前说学不到什么东西真是冤枉师父了,这师父撩妹功夫简直绝了,以后学到了可是真有用啊。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把徐怀谷和李紫晾在一边。徐怀谷现在内心不爽,很想要一只鬼快点跳出来,把他们都吓走才好。但偏偏事不遂人愿,一路走到古寺门口都安然无事。
古寺很小,没有外围的院落,只剩这个小小泥坯房在孤郊野岭里矗立,凄凉无助。
小寺庙有一面墙壁被一颗倒下的树砸烂了,土砖散落了一地,那尊小小的泥佛像也脸朝下摔落,不过没有摔碎。角落里的杂草极其繁茂,还有老鼠穿来穿去,也不知道古寺究竟荒废了多少年月。
一行人走进了古寺,看见这一幅破败场景,心里不免唏嘘一番。
道士一人上前,把那尊倒地佛像扶起来,又不顾佛像肮脏,用袖子擦去面上灰尘,再恭敬地把佛像放上祭坛,深深作了三个揖。
李紫和徐怀谷看见道士这样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跟着他照做了。那名女子也起身,虔诚作揖,看着道士的眼神里都多了
一份别样情愫。
行礼结束后,女子对着道士道谢道:“公子果然是善人,见泥佛也要以礼相对,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道士回答:“你谢我什么?在此野外,能得一间小庙容我们停歇,不用担心野兽袭击,岂不是菩萨的功德?我们当谢过佛像才是。”
女子“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道士觉得气氛过于沉重了点,就调笑她:“姑娘还没有告诉我姓名,教我心里直痒痒啊。”
女子笑道:“姓白,名小雨。”
“白姑娘,不知你路过此地是要去何处,说不定我还能给姑娘指指路。”
“小女子本就浮萍,没有来头,也不知哪里可以去,公子恐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