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十日前,陈南刚卸任,江大人便以军需支出为用,挪了三次赈灾银……”
“第一次三十万两,第二次五十万两,第三次一百零八万两……如今赈灾银已不足二十万两……”
“什么!”武凤鸾与太傅齐齐震惊。
朝堂人,众人也被惊了一惊。
毕竟,陈南在时,可没人敢这么领钱!
尤其还是赈灾银!
第一年陈南上任的时候,大乾的官员还不知道他处理朝纲的手段,竟然有人去贪污赈灾银。
结果被陈南查出来,直接抄家斩首,扒了皮做成稻草人,放在每日上朝的路上。
那一排排的,简直叫人望而生寒。
每日上朝,跟走了一遍滚刀肉没区别!
经那次以后,试问谁还敢这么胆大?
皮都不要了?
因此大乾官场,很快传出一句共识来:宁可平常贪点,这赈灾银万万碰不得!
因此,所有人也都没想到,江海竟然敢这么挪用赈灾银!
还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众人心中一阵唏嘘。
不过,更多的是重新燃起的贪婪之心!
江海闻言,连忙跪在武凤鸾面前,一张白生生的阴柔脸,好不低眉顺眼。
“陛下,此前与北魏应战失败,事后臣观察了下,发现我大乾兵器大都磨损。”
“当时正逢税收还没上来,国库空虚,于是自作主张,挪用银两,将军队上下武器甲胄,焕然一新,也好杀一杀鸿鸣的威风!”
听到最后一句,武凤鸾脸色缓和。
上次那封信,让她这个堂堂帝王受尽了屈辱,力挫北魏鸿鸣的威风,这确实说到了她心坎里。
这么一想,她倒也不生气挪用赈灾银的事了。
“军需有急,挪用倒也灵活,不算大错。”武凤鸾轻飘飘地将话揭了过去。
官员们个个心怀鬼胎,冷笑一声。
又听武凤鸾道:“眼下税收刚过,国库还有银子,再拨付出来便好了。”
众人看向户部尚书,后者为难道:“陛下,眼下国库……国库无银……”
“什么!”武凤鸾大惊失色。
户部尚书娓娓道来:
“陛下有所不知,陈南自三年前,便在国内兴起一种债券,向民间发行债券,称为国家债券。”
“老百姓购买债券,就等于将钱都存给了国库。”
“还有这种好事?”武凤鸾和江海齐齐诧异。
只因他二人对于朝政,一向懒怠,江海就不用多说了,他哪里会处理什么国事啊,也根本不懂这些,只想要有钱拿。
武凤鸾则是这些年,一直在谋划怎么除掉陈南,根本没花心思去了解陈南的国策。
“那现在,国库里岂不是应该有很多钱?”江海连忙追问。
“这……钱都没老百姓一哄取走了……”
“嗯?”武凤鸾神情一凛。
户部尚书为难道:“自镇北王被罢官,老百姓们闻风而动……结果就……就把钱都取走了……”
“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江海连声斥责,“你有没有脑子,会不会办事,老百姓来取,你自然不给就好了啊!”
“可这……镇北王交代过……若不发放,有乱国家……”
“行了!”户部尚书唯唯诺诺,刚解释一两句,立马被武凤鸾打断。
女帝冷冷道:“又是这个陈南,朕看,他就是有意霍乱国家,倘若不弄什么债券,哪来的这么多事!”
“陛下英明,这陈南怕是早就布局了,为的就是这一天,国库空虚,都是他搞的鬼!”江海连连附和。
“朕只恨,没有早日扳倒他,才为大乾弄出这么多祸患来!”
武凤鸾眼底,迸发出怨毒的眼神来,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他一定会死在异乡!”
殿下,户部尚书瑟瑟发抖。
听到江海与武凤鸾如此咒怨镇北王,他心里俱是叹息。
想当初,发行债券就是为了充盈国库,修饰铺路!
可如今,倒都成了霍乱朝纲之举了!
还真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是,他心里真是替陈南感到一丝不值而已!
如此忠臣良将尚且遭到猜疑,背井离乡。
他又出什么风头?
老老实实混些日子,装聋作哑保全其身,这才是首选!
打定了主意,户部尚书便不发一语,就连从前看陈南用的那些办法,他即便知道,也一个字不肯说!
……
北魏京都。
皇宫。
陈南甫一踏入这里,就被其华丽深深震撼了。
珠宝璎珞,堆砌如山。
但有一点,却让陈南看出了端倪。
偌大的皇宫,富丽堂皇,但周围竟然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
就连个稍微艳丽的花朵都没有!
可见其土地贫瘠!
他陷入了深思,忽地耳边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跪拜声。
“吾皇万岁,千秋永盛!”
陈南一抬头,眼前一位巴掌大的豆丁皇帝,正懵懂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