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的表情再也不复之前的优雅和从容，就连经常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恐慌。
“你疯了!”他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庞道，“你不会真当之前我们和许巍说的那段台词是真的吧本体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你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你知道么！我消失了，你也不会存在！”
然而，疯狂却仍旧不以为意。
他哈哈大笑着道：“知道了又如何！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再派一个分身进来了吧？也就是说，只要你消失了，就没人能够阻止我了，不是么？”
“为什么啊！”喜悦面露不解，“我们明明都是从本体上分出来的，为什么你……”
“为什么我偏要与本体背道而驰？”
疯狂看着喜悦，哈哈大笑。
“当然是因为有趣了！你想想，本体想的是什么？保住许巍，让许巍成长，并对现状产生认知，或者留在美国之类的……反正都是对许巍好的！那么，如果我在这里干掉许巍，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本体也不会如愿，而我，则是完全独立与本体之外！”
说着，他将头靠近喜悦的脸，脸上带着兴奋到疯狂的微笑。
“到那时候——我岂不是就成了一个新的本体？想想就觉得有意思是吧！”
“你在做什么梦！”喜悦怒吼道，“你不可能不知道，本体永远只有一个，你杀掉许巍根本不可能达成你的目的！”
“哈——哈——哈！”疯狂仰天大笑，“我知道啊——但万一呢？万一我杀掉许巍之后，本体精神崩溃了呢？万一许巍和你都死了之后，我获得了这里的完全掌控权了呢？万一——”
他一连说了数个万一，每说出一个，喜悦的表情就更绝望一分。
因为这个家伙说的那些万一，是真的万一，想要让那些事情中的一件实现，就已经是万分之一的
概率了。
而这些事情想要全部实现，那概率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这个……疯子！”喜悦咬着牙道。
疯狂后退两步，脸上仍旧带着那种笑容，随后双手猛地张开又收回，一手放到胸前，一手放在后腰，恭恭敬敬地给喜悦鞠了个躬。
“多谢夸奖，尊敬的先生。”他笑眯眯地道。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他脸上的疯狂居然直接转变成了喜悦平时所展露出来的表情。
而在他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喜悦就如同一张被焚烧的纸张一般，从身体外围开始慢慢变成飞灰。
这个过程似乎不痛苦，因为喜悦并没有惨嚎出声，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绝望占据。
“我喜欢你的眼神，”疯狂笑道，“我更期待的是——如果我把许巍杀死之后，本体知道了这件事，他会不会露出和你一样的眼神呢？”
此时喜悦的四肢已经全部消失，他看着疯狂，一言不发。
“啊啊，不想说话么？无所谓了，反正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你就已经无法以‘喜悦’的姿态存在于这里了而你的力量呢，自然就会传导道最近的其他分身，也就是我的身上——说到这，我似乎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呢，嘿嘿——”
喜悦已经只剩下了头部，他看着得意洋洋的疯狂，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你不会如愿的”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出口，喜悦最后一点残存也化作了飞灰，消散于这个空间中。
疯狂伸手抓过喜悦所化的最后一片飞灰，轻轻一捏，那飞灰便化成了更细微的灰尘。
“真是糟糕的遗言，”他歪着头，就像喜悦之前那样笑道，“可以，你走的太快了，不然的话，我还能带你去表层梦境看看我的杰作真期待你被打脸时候那惊讶的表情啊，
本体看到的话，应该表情和你差不多吧？”
表层梦境，579路公交车中。
许巍一只手把这方向盘，牙关紧咬，另一只手却抓着别人的手。
而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则是握着一把尖刀，正奋力朝着他的腹部捅去，不过被许巍用一只手牵制住了。
但是，许巍的肚子上已经有了一道伤口正在往外涌出鲜血，看来在双方僵持之前，对方已经得手一次了。
“真没想到啊”
虽然冷汗直冒，面色苍白，连手臂都有些颤抖，但此时许巍仍旧有心情说一些闲话。
“我原本以为我坐上这个座位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顺利返航结果却以这种形式遭受到了攻击？呵我原本以为你是来帮我的呢，魏老。”
手持尖刀的魏老一言不发，眼神涣散，只是木然地双手持刀向着许巍的腹部用力。
“切”
许巍啐了一口，抓住方向盘的手暂时松开，反手将身边的车窗关上。
但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魏老突然改变了发力的方向，由奋力前捅，变成了抽身后退。
许巍注意力被关车窗的动作分散了一下，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晃，顿时整个身子被带得从座位上离开。
而在他刚刚离开了座位之后，魏老突然再次改变发力方向，由后撤变成了前捅。
许巍还在刚才那股力量的余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