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翼里弥漫着各种魔药混杂在一起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气味,就像一个存放着各种腐败药材发了霉的地下室。
到处都是病气。
上午还有课,莉莉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拿着课本离开了,被丢出门外的詹姆·波特还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探头等她。
西弗勒斯送来的那瓶魔药他原本是不想喝的,在西里斯“你不尽快好起来,晚上怎么去找文修?你的高热会传染给他。”的劝说下,犹豫着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大概是魔药的副作用,莱姆斯在喝下魔药后没多久就在和西里斯的交谈中再次闭上了眼。
空魔药瓶的玻璃壁挂着聚不成的几滴药液,这次,他没有在深陷泥沼岩浆,无梦好眠。
逐渐没了声音,只剩下自己在讲,西里斯声音渐弱,侧仰着头看向阴沉灰暗的天。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被冷风裹挟着四处飘落回不到应该在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望去,能看到打人柳不满的抖落枝丫树叶上的雨滴,在空中炸起一圈水雾的轮廓。
更远处是望不到边际的森绿,开学以来一直在夜游的几人还未将魔爪伸向这更神秘的禁地。
寒冷让黑湖里的乌贼、马形水怪、人鱼没了动静,湖面平静的就像未经使用的锡纸,点点雨落下砸出点点褶皱。
雨势渐大,不止砸在了城堡外的万物上,也砸在了心底。
没了在朋友面前的恣意洒脱,没了在心爱之人面前的活泼粘人。
平静的面无表情,他是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
莱姆斯沉睡着,在雨中一无所觉,感同身受的西里斯被淋湿一片,迫切的想要看到太阳。
今晚,今晚就会放晴……
温热的水喷洒,衬衫被打湿变得有些半透明,银灰色的长发有些凌乱,一缕缕的贴在后背上,脸颊边,胸腹前。
剪裁得体的西装裤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肌肉线条,文修·洛德在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内,对熊孩子的认知被反复刷新。
文修·洛德可以用自己的财富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卢修斯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他这几天积攒压抑的愤怒完全足以支撑他把眼前的人给绑起来,用藤条吊起来抽,抽的同时还要用瘙痒咒挠卢修斯的脚底板。
“卢修斯,不要再胡闹了。”
伸出手去抢把自己淋湿的喷头,银发少年现在连施展魔咒为自己烘干隔离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真不应该放卢修斯进来,他真傻,真的。
“不,文修,这很有趣不是吗?就像在打水仗,我前段时间才和母亲一起玩过。”
卢修斯手里握着花洒,将喷头对准文修·洛德,让少年湿的能拧出水。
“你母亲?”
文修·洛德有些诧异,马尔福家族的调查资料里显示,马尔福夫人在生下卢修斯·马尔福后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所以,卢修斯现在的心智是回到他母亲去世之前了?
铂金青年难得语气落寞,举着花洒手耷拉下来,连带着眉眼一起低垂,“父亲说母亲的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一直住在圣芒戈,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颤抖的哭腔是青年灵魂深处压在心底十几年的思念,“文修,我想她了。”
不是伪装的泪水,真实的情绪摊开,平静的没有表情却更让人心疼。
比赛结束那天傍晚的疑问有了答案。
为什么青年觉得最美好的回忆是在这么小的年纪?
因为在那之后,他永远的失去了一个亲人。
马尔福家族,最重视亲人。
无意间触碰到了对于两人都敏感致命的话题。
文修·洛德没有说话,伸出手臂沉默的将青年抱在怀里,是这几天来第一次主动的拥抱。
银发少年现在有些庆幸了,庆幸自己和卢修斯身上都被打湿,分辨不出那些液体是水还是泪。
灵魂深处的撕扯痛感再次传来,不用肉体的痛苦来缓解,他身边站着太多牵挂,足以支撑着他熬过这次的撕心裂肺。
神垂怜他,给予他新生活下去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用温暖填补他空洞灌入风雪的灵魂。
幼年心智,悲伤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卢修斯在少年主动抱住他时,心里就乐的炸开了花。
欢喜的回抱住他,身体上年龄的差距让他能将文修·洛德圈在怀里。
孩子对于情绪的感知格外敏感,卢修斯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在悲伤,便抱的更紧。
自己在为得到他的拥抱而喜悦,同样的,他希望自己的怀抱能让怀里的少年开心。
不需要言语来表达安慰,拥抱是最鼓舞人心的欢欣药剂。
不知过了多久,只看的见紧闭着的浴室内雾气缭绕,浴缸内的水满溢而出。
心脏的撕裂痛感被温暖的怀抱熨帖平息,文修·洛德抬起因为疼痛而无力的手,轻飘飘的落在卢修斯的背上。
“卢修斯,我们来玩打水仗吧。”
今早塞巴斯蒂安来信,解药明天就会送到,只这一天的话,就陪卢修斯的童年好好疯乐一次也未尝不可。
魔药课上今天发生了巨大新闻,霍格沃兹的魔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