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萨利·伯恩握住文修·洛德举起魔杖的手腕下压,用力的将他拥抱,“已经可以了。”
脸颊上的雀斑和刻意涂抹修改过的痕迹被泪水冲刷的模糊。
“虽然知道你是喝了魔药才会说出这些话,但这就足够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他的声音过于哽咽,说出来的话沙哑到几乎让人分不清。
“看看真正的我吧。”
挣脱开他的怀抱,文修·洛德转身想要回抱住他。
萨利·伯恩松开双手后退一步,躲开了文修·洛德的动作,只手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真实的长相。
“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
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魔药。
在所有人都在惊讶他的伪装时,平静的打开魔药瓶将里面的液体一口饮下。
“这药虽说一开始就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但还是有点疼啊。原本我是想和你死在一起的,好可惜。”
药效迅速发作,千万根针刺破血肉的痛传遍四肢百骸。
萨利·伯恩呕出一口血,视线越发模糊,身体也没了力气,银发少年惊慌无措的将他抱在怀里,两人跌坐在地上。
他看着文修·洛德的脸,视线里一片血红,应该是被鲜血糊住了眼睛,不过他已经没有其他感觉了。
“等你喝下解药,就不会再爱我了,只会厌恶我、恨我。”
每次开口,嘴里都会涌出鲜血,文修·洛德捧住他的脸,想要堵住不再让他开口讲话,就好像这样他就不会死去。
“我不想再回到原本的世界了,那太痛苦,比喝下这药痛苦多了。”
他是在爱与期待中诞生的孩子,只有在父母相爱时,他的生命才有意义。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爱母亲时有多热烈真挚,在不爱后就有多冷漠。
就像是浇了汽油的冰山,当汽油燃尽,才发现火焰只燃烧在表面。
花心的父亲与母亲的分离并不愉快,只是他们都在乎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在外人面前装作和平散伙。
母亲怎么会甘心呢?
所以萨利·伯恩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而年幼的他,就是帮凶。
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看着萨利·伯恩与他父亲越发相似的脸,每晚都会将他错认成父亲。
咒骂他、鞭笞他,在他,不,准确的说,是透过他,在死去的父亲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疤。
她恨极了萨利·伯恩的脸,无时无刻想要杀了他,就像再次杀死了父亲。
又在日出后,抱着他一遍遍的说爱他。
在这时,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就像她杀掉父亲那天一样,被鲜血浸染,连怀抱都是温热的。
原来每天这样抽打他就是爱吗?那母亲好爱父亲,她甚至将父亲一口口的吞下。
年幼的萨利·伯恩不懂,但他对爱的理解在此时便开始扭曲。
为了每天能不让身体变得那么痛,萨利·伯恩开始在自己的脸上‘作画’。
看着萨利·伯恩与父亲不再相似的脸,母亲难得对他露出了笑脸,久违的,像是上一辈子才看到过。
母亲对萨利·伯恩越来越好了,他也越来越听话,他知道,只有自己听话,才能走出那个爬着蟑螂和老鼠,满是腐败发霉气味的地下室。
他的伪装越发娴熟,他尽力活成了母亲最期待的模样。
在第一次显露出他的巫师天赋后,母亲看他的眼神里迸射出激动与欣喜。
母亲似乎离不开他了,每天都会在他耳边念叨无数遍,“妈妈只有你了,你要听话,永远不要离开我。”
萨利·伯恩全力袒露着自己的乖巧。满足着母亲近乎于病态的控制欲。
他想,母亲只是太爱他,才会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每次打他,也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全心全意的回应母亲的爱。
所以他每次回到家后,都会事无巨细的讲述自己在学校的经历。
年幼的少年时期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的魔力。
在一次下意识的漂浮起差点掉落在地的铅笔后,萨利·伯恩在学校里交到了许多新朋友。
他们也会像母亲一样,要他时时刻刻跟在身边,还会打骂他。
感受着皮肤上留下的新鲜伤口,他想,这些朋友可真喜欢他。
经年累月下,萨利·伯恩笃定,爱就是这样的,是监视,控制,杀死,融为一体。
与文修·洛德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霍格沃兹,而是在对角巷。
母亲终于抽出时间,带着他来购买开学所需的东西和课本。
萨利·伯恩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天气了,可能是个阴天吧,不然他怎么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笑得比阳光更明媚的文修·洛德呢?
他的视线一路跟随,直至少年与他身侧的黑发少年隐没在人群中彻底消失不见。
那个黑发少年都没有笑,还一直皱着眉,身上穿的也破破烂烂的,即便是这样,银发少年也会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努力,就能得到这样的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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