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
陈晏准备做晚饭。
梁竞舟走的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瘦。
橱柜里鸡鱼和肉都有,也不知道梁竞舟和陈三元去的哪儿,陈三元留下的盒子装了满满的虾。
田水村离海远,平常难得吃回海鲜。
陈晏随手外套随手挂在绳子上,打算晚上把虾一块做了。
梁竞舟看了几眼绳子,像是想起什么,匆匆回了堂屋,他刚刚进去放钱的时候,总觉着衣柜有点不一样。
但梁竞舟衣服多,有时候脏了不想洗就直接丢掉,所以具体买了哪些衣服他也没记过。
陈晏正蹲在水井边处理鸡皮,梁竞舟拎着件夹克出来,“陈晏,你给我买的?”
夹克和陈晏的那件颜色一样,胸口绣着五角星。
陈晏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为什么这么问。”
梁竞舟语气傲娇,“因为和你的一样。”
而陈晏那件,是他托人从港城带的货,有多难买他自己知道。
陈晏轻笑,“试试看合不合身。”
梁竞舟宽肩窄背,所有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很好看,刘海被风撩开,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梁竞舟忘记把头发放下来,也可能是在陈晏面前太过放松。
他嘴上没说,实则来回转了好几圈,直到陈晏抬头,“很好看,下次还给你买。”
梁竞舟挑起嘴角。
梁竞舟心满意足。
他脱下夹克,“你多给你自己买东西,不要总是给我买,缺钱就跟我说,”想了想,“明天那九千块钱存你名下。”
他摸了摸鼻子,声音小小,“以后家里的钱都存给你。”
梁竞舟不吃姜,陈晏腌制葱油鸡的时候就没放,在葱段下铺了一层蒜片去腥。
大虾找了个盆,剥虾仁的活就交给梁竞舟。
他笨手笨脚,好在细致认真,陈晏另外切了土豆条,打算等会做个椒盐土豆大虾。
素菜准备的酸菜笋片和蘑菇汤。
炉火旺盛。
陈晏起锅,下层铺上葱油鸡的配料,将腌制好的鸡放进锅里,加入酱汁和半碗清水,中小火焖煮。
保持火候的同时另起一个锅,土豆条裹层淀粉下锅炸,微微黄捞出,虾仁下锅见红,复炸一遍,捞出备用。
锅里留底油,下蒜末和青红辣椒洋葱,炒出香味,加入大虾和土豆条,搬上椒盐,调味出锅。
陈晏从橱柜拿了双筷子,夹颗虾仁塞到梁竞舟嘴里。
她特意吹了吹,梁竞舟眼神亮晶晶,嘴上不服输,“陈晏你给老子吃你的口水。”
陈晏真的很想拿舌头狂甩梁竞舟的舌头,让他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吃口水!
鸡肉冒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晏打开盖子,再次把鸡转一圈上色,两盘素菜炒好。
鸡也煮好了,捞出撕成小块,放入切好的葱丝,梁竞舟端着锅,“让开。”
葱丝泼油,炸出香味。
三菜一汤。
陈晏拿了四个碗,先盛两碗汤放凉,鸡肉软嫩脱骨,虾仁颗颗饱满。
梁竞舟嗦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见到田大娘和云野了。”
陈晏夹菜的手一顿,“在哪?”
“海城。”
他翘着二郎腿,“田大娘让你不用担心,等年前他们就回来了。”
陈晏面色复杂,梁竞舟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
“那天从学校出来,田大娘想去县城看看哪里有招工的,想挣钱给云野交学费。”
“他俩是被人骗海城的,我见到的时候云野不太好,田大娘走投无路,在街上要饭给云野看病。”
梁竞舟说的淡然,实则并不是。
田云野被人贩子打断一条腿,田桂琴那只能看见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海城潮湿,他俩没吃的也没地方住,梁竞舟谈完生意正要上车,田桂琴从后拽住他的裤腿。
她看不见梁竞舟,只是知道坐车的都是有钱人,嗓音颤抖,“求求老板行行好,我孙子病了,给点钱给孩子看病吧。”
跟梁竞舟谈生意的必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面这人满脸不耐烦,一脚就要踹开田桂琴,“滚蛋,谁他妈你都敢拦。”
梁竞舟震惊,抬腿格挡,顺势蹲下,“田大娘?”
田桂琴听出声音,摸索着伸手,“小舟?”
在偏远的城市,茫然无措的祖孙俩,田桂琴眼泪糊了一脸,“真是小舟,小舟你快救救云野,那群杀千刀的人贩子,他们为了挣钱,把云野的腿打断了。”
“大娘求求你,赶紧救救他吧。”
陈三元抱起田云野,开车直奔医院,带回来的只有四摞钱,那是因为还有一摞在医院给田云野和田桂琴看病了。
田桂琴担心还不上,反正她年纪大,也没几年活,不愿意治。
还是梁竞舟劝的,说陈晏在学校给田云野交了学费,如果她不照顾好自己,以后田云野怎么办。
陈晏的学费不就浪费了。
田桂琴又红了眼,摸索着要给梁竞舟磕头,“小舟,要不是有你和晏晏,我们祖孙俩是真活不下去了。”
梁竞舟赶紧扶她,田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