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全部卸下来。
送货的跟陈晏讲煤炉子怎么用,这边动静挺大,对面开了半扇门,老刘看着牛车上所剩无几的蜂窝煤,大嗓门。
“陈晏,你奶出事了你知道不。”
陈晏昨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陈老太还力拔山兮气盖世。
她摇头,“怎么了。”
老刘叹了口气,“脊梁骨摔断了,说是站不起来了,早上就送回来了,当时你们家没开门,我以为你们不在家呢。。”
他眼神唏嘘,“都闹开了,你堂姐早上就回来了,我看脸通红,估计是挨打了。”
那时候陈晏还没起床。
她察觉到不对,“跟陈微风有关?”
老刘昂了一声,“就是陈微风推的。”
陈晏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陈老太疼了陈微风一辈子,到老却毁在她手里。
梁竞舟挑眉,饶有兴致,“看不出来陈微风那张死面饼子脸还会做好事呢。”
随后语气诚恳,“能把陈老太推成瘫痪,老子都想给她送锦旗了。”
陈晏:……
恍然想起陈微风之前说请假照顾陈四海,这下可好,假不白请,她能照顾两个人了。
牛车上的蜂窝煤全部搬进厨房,送货的跟陈晏说煤炉子的用法,梁竞舟在门口和老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玉米瓤子引火,蜂窝煤烧的通红,陈晏在上边放了个锅。
锅里烧着水。
先给牛车结账,煤炉子加煤球一共二百块,昨天付了五十当押金,今天又给了一百五十。
等牛车一走。
梁竞舟也进来了,老刘不在,陈晏看着梁竞舟,“打听到什么了。”
梁竞舟拿木棍捅了下炉子下边的出风口,“都不想养陈老太,几家估计有得闹了。”
陈晏想想也是。
陈四海还没下台呢,只是传出风声,陈二军都嫌他没用,何况现在陈老太还瘫痪了。
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原身受的苦一点点报应在陈家。
中午炒了点肉丝。
又蒸的米饭。
第一次用炉子炒菜,没有土灶台香,胜在方便。
家里没有烧水壶,陈晏只能把刷干净的锅兑上凉水,然后放在炉子上,确保随时有热水用。
她下午要忙。
梁竞舟无所事事,索性揽下买烧水壶的活,陈晏想了想,觉着也行,在桌子上找了纸笔,除了烧水壶最好再买个做饭的锅。
原先那个用土灶台的大了。
零零碎碎列了一大堆,她拉来抽屉,数出十张大团结,“早点回来。”
这话莫名有种家属感。
梁竞舟耳尖微红,别扭的接钱,“哦。”
既然陈晏出门给生活费,他决定回来就把床脚扒了,就是里边的钱不知道有没有被耗子咬烂。
陈晏先拿着锄头去家后看看菜地。
田家那块因为没人打理,好多菜已经荒废了,辣椒挂在树上,干干巴巴的。
陈晏搓了点菜种子留下。
她那块有塑料布还好,底下的菜苗绿油油的,就是架子上的不多。
陈晏割了两个花菜,打算炒着吃。
又把塑料布下长出来的杂草拔掉,掩好四角,这才抱着花菜回家,倒水洗干净手,她在东屋一坐就是一下午。
梁竞舟是走回来的。
车子放在镇上,在家到底有些招摇,他不怕人嫉妒,就是怕麻烦。
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颇有种土气和狼狈。
梁竞舟眉眼轻淡,再加上气质冷漠,一路走来倒是不违和。
到家天已经有些黑了。
屋里没有亮光。
明明过去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习惯陈晏在家之后,他看着黑漆漆的家里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梁竞舟把东西放在厨房。
从陈晏屋里拿了手电,转身朝陈家走去。
陈家比想象的热闹。
陈明峰带着媳妇,对面坐着陈二军和胡桂芬,陈微风跪在堂屋中间,陈四海和陈老太都在床上。
陈晏作为嫁出去的孙女,靠在屋外。
保证能听见屋里的动静,又不用参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家当初让她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断绝关系。
现在出事了,一个个都去喊她。
傍晚那会陈明峰去了,陈晏对他印象不多,只知道是陈家唯一愿意对原身释放善意的长辈。
她这才卖了个面子。
陈老太身上的伤没有治,疼的在床上呻吟。
陈二军低着头,“同样都是儿子,现在还没分家,凭啥让我们照顾。”
陈明峰面色难看,指着跪着的陈微风,“你说凭啥!要不是你闺女,妈能瘫痪吗。”
“你现在知道推卸责任,之前干啥去了。”
他在钢铁厂有工作。
媳妇也是正式员工。
所以就让陈二军在医院照顾陈四海,他负责给钱,可昨天医院那边找到他,说陈老太摔了,没人交医药费。
等陈明峰赶过去,陈四海瘫坐在病床上。
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