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嘴里塞满葱油饼。
面对黄松的质问,她面不改色,“海城谁不知道。”
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
黄松松了口气,摆摆手,“放心吧,我这次搬家走的隐蔽,保证他们找不到。”
他洋洋得意。
陈晏面色复杂,想说她真的很需要梁竞舟能找到!特别需要!
陈晏不确定黄松究竟什么时候能给她准确答复。
这两天她都没出院子,吃的也是黄松带回来的,黄松还给她带回一身换洗衣服,但陈晏没要。
第三天。
天色阴沉。
陈晏的感冒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说这话鼻涕都会流下来。
黄松一开始觉着陈晏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后来见了几次她鼻涕流到嘴边的模样,再看她就跟看院子里的木头棍子似的。
海城从年后就没下雪。
今天下了场大的。
从早上飘起鹅毛般的雪花,黄松拎着两碗面从外边进来,在堂屋门口跺了跺脚,屋里点着煤球炉子。
他哈了口热气,眼神明亮,“陈晏,外边都传疯了,舟哥媳妇丢了,现在天天在找呢。”
“他最近肯定没空没找我们麻烦,你再等等,估计今天手表就能有消息了。”
陈晏动作一顿,不露声色的接过黄松手上的面条,“媳妇丢了?怎么回事。”
他买的油泼面。
上边洒的葱花,用筷子搅了搅,“说是让人绑架走了,哎呀海城就是这样,前两年还有孩子被绑架的呢。”
“赎金给了一百万,不还是撕票了,要我说,舟哥生意做的那么大,想找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还不如重新娶一个……哎哟陈晏你砸我干嘛!”
陈晏把筷子丢到他头上。
黄松揉了下脑门,看在手表的份上不跟陈晏计较。
陈晏还生气呢,咬牙切齿,“什么叫重新娶一个,找不到就使劲找啊,总能找到的!”
黄松不理解陈晏为什么突然发火。
他撇撇嘴,“我就是随口一说,舟哥是在找呢。”
陈晏没有胃口,她堵了下鼻子,闷声闷气,“抱歉,我头疼的厉害,刚刚不是故意丢你的,要不你再丢回来。”
黄松害了一声,“没事,也是我嘴欠,你这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陈晏摇摇头。
问他,“我给你的手表呢。”
黄松给手表厂了,还没拿回来,陈晏想了想,“今天能不能拿回来,我还有点用。”
话没说完。
大门从外猛的踹开。
陈晏条件发射握住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雪地上踩了无数脚印。
黄松的面没吃完,吓了一跳,蹦起来就要关门,“谁!”
堂屋的门禁不住外边的一脚。
逆着光,来人声音沙哑,面色阴沉,跟要杀人似的,手里捏了块女表,“这块手表你从哪……”
他突然看到坐在炉子边的陈晏。
陈晏手心被刀柄硌的生疼,脸不知道是发烧还是被炉子烤的,滚烫发红,她愣愣看着进门的梁竞舟。
突然咧嘴一笑,就是眼眶有些发红。
“梁竞舟,我一直在等你。”
说完眼前一黑,朝着面碗砸下去,梁竞舟慌乱接住陈晏,冰凉的手指碰上陈晏的脸,烫的他心口一颤。
他打横抱起陈晏,朝门口的陈三元喊了一声,“去医院。”
黄松眼睁睁看梁竞舟带走陈晏,出于朋友情谊,他上前拦了一下,被鹰子按住肩膀。
“别动,那是我们舟哥媳妇。”
舟哥媳妇?!陈晏?!
黄松突然知道她刚才为什么生气,愣神之余喃喃,“舟哥媳妇要跟我做生意,那我不是发财了。”
“不对,是发大财!”
陈晏醒来已经到下午了。
她身上盖着医院的被子,一只手在打吊针,另一只手紧紧握在温热里。
顺着手指看过去,梁竞舟趴在她床边,高大的身材清瘦,后脑勺沾着土,面对陈晏的脸上胡子拉碴,眼底青黑,已经睡着了。
她静静看了片刻。
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摸上梁竞舟的头发,几乎一动的瞬间梁竞舟就醒了。
眼底藏着恐慌,看见陈晏才渐渐消散,他坐直身子,“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难受吗。”
陈晏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用打针的那只手比划出一丢丢的距离。
“有点点饿,你吃饭没。”
梁竞舟站起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他和陈晏的手还没松开,陈晏握着他的尾指,似撒娇似的,“我还能忍忍,梁竞舟,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抬头和梁竞舟对视,目光温软,“我生病了,生病的人总该有点特权不是吗。”
梁竞舟僵住没动。
陈三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嫂子,舟哥,我下去买饭。”
脚步声渐远,陈晏轻轻拉了拉梁竞舟的胳膊,他顺着力气将脑袋搁在陈晏脖子中间。
病房里有些安静。
呼出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