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买了两碗馄饨。
明显没有陈晏和梁竞舟的饭,好在他俩也马上就走。
又给老朱留了一百块钱当生活费,焦良脸色涨红,憋了半天,“我会还给你们的。”
梁竞舟嗤笑一声,“想什么呢,就你?”
焦良在小学当老师,一个月十三块钱,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存一年,可这对于陈晏来说,寥寥无几。
焦良闭了闭眼睛,正要开口,陈晏声音带笑,“梁竞舟的意思是不用你给,他找祈雪要。”
他猛的睁眼。
梁竞舟吊儿郎当的搭住陈晏肩膀,“还有你的医药费,老子可不是什么善财菩萨,一个都不能少。”
焦良看着梁竞舟的脸,慢慢转到他俩一样颜色的外衣,轻声喃喃,“那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会还给你的。”
陈晏让他安心住下。
等从医院出来,外边天已经黑了。
梁竞舟找了个还没下班的国营饭店,点了两碗鸡丝面,鸡肉熬的汤底,金黄清香,手擀面筋道,下边铺的青菜,碗边窝着鸡蛋和卤味鸡腿。
升腾的白色雾气遮住两个人的脸。
陈晏抬头看他,“祈雪去田水村是找黑哥吗。”
梁竞舟单脚踩着椅子腿,吃饭大开大合,筷子搅动面条,缠了一大坨,“不是,找另外一个,你应该不认识。”
他想了想,趁面条冷凉的时间跟陈晏解释,“黑哥当初从金黄镇走出去的,刚把祈雪救回来那会,放在县城养过一段时间。”
“王瑞长你记得吧,她找的那个人和宋嫂子有点关系。”
陈晏记得梁竞舟说过,宋知华家里以前是资本家,后来落败才和王瑞长结婚。
既然她不认识,那陈晏也没多问,就担心,“这次能抓住祈雪吧?”
梁竞舟勾起一个冷笑,“她去金黄镇就是自投罗网,跑不掉的。”
陈晏吃了个定心丸。
到家先去洗澡,擦着头发出来正好听见梁竞舟接电话,秦戈打来的,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和陈晏隔着二楼的玻璃对视,话筒对面正在说话,梁竞舟比划了个嘴型。
“抓——到——了——”
二日有小雨。
梁竞舟一早又出门了,厨房给她买的红枣粥,放的银耳和莲子。
陈晏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
是时候和梁方夷联系,小雨浇灌院子外的小花园。
电话响了几声,对面是个女人接的,听声音温温柔柔,“喂,你好。”
陈晏看着手边的半成品表盘,“你好,我找梁方夷。”
温柔女声似乎有些惊讶,“方夷?你找方夷吗。”
陈晏嗯了一声,“梁同志在我这订了手表,刚做好款式,想让他看看合不合适。”
对面顿了顿,了然,“那你等一下。”
梁方夷来的很快,估计是女声跟他说了,接过话筒开口,“陈晏同志。”
说明来意。
梁方夷看了眼外边的天气,沉吟片刻,“下雨了,陈晏同志住在哪,我去接你吧。”
听筒对面有声闷响。
陈晏要打入梁家,可不是让他先来调查自己的,她摇摇头,“不用,还在上次的茶馆见吧,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手表用盒子装着。
陈晏特意找黄松要的,红丝绒的外盒里边垫着白色丝绸。
深棕色表带,简简单单的大气款表盘,唯独在靠近顶侧的位置,陈晏刻了两个字。
她把东西装进包里,找了把伞。
这是陈晏来到海城之后第一次一个人出门,怕梁竞舟担心,客厅里留了纸条。
到茶馆的时间掐的刚好。
梁方夷还没到,陈晏要了壶茶,又要了四盘点心,收起的雨伞挂在门口。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茶馆没有多少人,陈晏随手翻了本架子上的书,不知道谁丢的高中语文课本,里边密密麻麻写的都是笔记。
门从外边拉开。
风铃一晃,仿佛带进来几分冷意的雨声。
梁方夷一眼看到桌子后的陈晏,她今个穿了件浅红色的袄子,长发绑成马尾,纵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垂下的睫毛。
梁方夷微微发愣,身后却有人提醒,“方夷,怎么不走了。”
陈晏听到声音抬头,梁方夷穿的军装,可能当兵的天生都有一股气质,他朝陈晏点点头,“陈晏同志。”
梁方夷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跟着个穿裙子的女生,柳叶眉大眼睛,长的挺好看,就是看陈晏的眼神不太友好。
他示意阮悦坐在里边,自己坐在陈晏对面,介绍说说,“我同学阮悦,正好要买点东西,我带她一块过来。”
阮悦声音温柔,“你好。”
她就是刚才接电话的女生,陈晏对他们不感兴趣,敷衍的说了声你好,把盒子推给梁方夷。
“你看看怎么样,整体大概就是这样,亮度要不要调。”
说话的时候陈晏自然而然看着梁方夷,阮悦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她故作不经意的侧身。
“这是送给江阿姨的吗,方夷这种大男人怎么懂,我看看。”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