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啥菜。
晚上是在田家吃的,天还没黑,田大娘拄着拐杖去杀鸡。
梁竞舟极其自然的拿过菜刀,顺便轻踹一脚田云野的屁股,“去烧水。”
田云野还挺高兴,“知道啦舟哥。”
田桂琴看着梁竞舟动作熟练,露出欣慰的笑,陈晏蹲在水井边泡木耳,井是新打的,压水很省力气。
田桂琴语气温和,搬了个小马扎给她,“上次寄的咸菜收到没,怕捂坏,我今年多种了点雪菜。”
“到时候腌好你们带着,切切炒炒拌点香油就行。”
陈晏把盆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凉水,虽说开春,碰久了还是入骨的冷。
她点点头,轻声,“收到了,特别好吃,饭桌上每顿都不能少,连梁竞舟都说,有这咸菜,他能多吃好几碗饭。”
田桂琴被哄的眉开眼笑。
她总想着欠陈晏他们良多,但凡能给他们点自己拿手的,那就很满足了。
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梁竞舟刚把杀好的鸡拎起来,身边闪过一阵冷风,与此同时还有陈愿能传出二里地的嗓门。
“嫂子!你可回来了!”
小马扎只小臂大小,坐不下两个人,狂奔进来的陈愿半跪在陈晏前边,双手揽住她的腰,狂蹭。
陈晏无奈拍拍她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她还说等晚饭过去和梁竞舟一块去陈家呢,陈愿没有抬头,“村里传的,说看见舟哥的车了。”
“你不在村里,我可无聊了,我妈天天催着我相……哎哎哎!”
领子从后扯开。
梁竞舟脸色黢黑,拽着陈愿放在一边,“说话就说话,抱什么。”
陈愿许久不见梁竞舟,胆子磨的大了点,还敢争辩,“抱一下怎么了,嫂子都没说。”
话音一落,梁竞舟阴恻恻的举起刀,“晚上正好没什么炖鸡的,不如就吃陈愿炖鸡行不行。”
陈愿立刻老实认错,“舟哥我错了。”
梁竞舟吹了吹刀尖上的血,陈愿福如心志,跟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似的,弓着腰,“嫂子只有您能抱。”
小梁同志心满意足,甚至极其大方。
“嗯,晚上留下吃饭。”
外边有人笑着接话,“吃饭不得有菜,我们给送菜来了。”
陈二元扶着大肚子的李妮,后边是陈一元和文秋,小孩没带,说话的是陈一元,他两只手都拎着不少东西。
憨厚的脸上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我妈听说你们回来了,怕家里没什么吃的,特意让送来的。”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愿。
“小愿跑的快,我们差点没赶上,对了,老三呢。”
陈愿似乎这才想起来,跟着问了一句,“是啊嫂子,我三哥呢。”
她怎么没见到。
陈一元差点气笑了,“合计你跑这么快不是想你三哥了啊。”
陈愿摸摸鼻子,陈愿笑着解围,“三元没回来,海城那边的事没完,交给别人我们也不放心,就让三元在那先看几天。”
陈一元一脸肯定,“那是,三元这小子脑子灵活,咱都是自家人,肯定不会错。”
文秋利索的去厨房帮忙做饭。
陈二元给李妮找了个凳子坐下,陈晏端着木耳,顺嘴问了一句,“二嫂快生了吧。”
李妮点点头,挺着肚子,“也就这几天的事。”
陈二元撸起袖子,“天天门都不敢出,也就是你们回来,不然我妈还不放人呢,行,你们聊着,我去厨房干活。”
梁竞舟从陈晏手里接过木耳,跟陈二军折身往厨房走,“你也歇着,别碰凉水。”
陈晏是知道梁竞舟的手艺的,他属于杀个鸡摘个菜可以,但让他做饭,除非大家晚上集体去镇上的黑市偷锅。
是以有些无奈,“你又不会做饭。”
梁竞舟臊的耳朵通红,嘴硬,“我不会做饭,他们会就行,我烧锅。”
不多时。
连文秋也被赶出来了,几个人坐在一块,陈晏到隔壁把茶具搬出来。
这会天色要黑不黑,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
烧红的夕阳铺成大片彩锦,晒的月亮都红了脸,树梢上的嫩芽卷曲,被风一吹,绿色和红色交织,组成最漂亮的画卷。
田桂琴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几个年轻姑娘聊天,而厨房里隐约传出陈二元暴躁的跳脚声,“小舟把铲子放下!那个是盐不是糖!”
以及梁竞舟懒懒散散的语气,“我就是想放盐不行吗。”
最后还有田云野嘿嘿傻乐,“舟哥这一锅你放三回盐加两回水了。”
然后就是挨揍的痛嚎声。
陈晏给她杯子里加满水,门外有人敲了两下,“哟,这么热闹啊,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王瑞长揣着两瓶酒,他身边宋知华也拎着不少食材。
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笑开,“你们几个小子做饭啊,我还说怕你们没什么吃呢,刚刚看竞舟家里关着门。”
陈晏赶紧站起来,“王大哥,嫂子,你们怎么有空过来。”
王瑞长把手里的酒交给宋知华,拎着菜进厨房,他是这里边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