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梦不明白边三潮要做什么,但还是将马鞭递了过去。
边三潮接过马鞭后,轻轻一纵身,便上了车辕,并对边正刚说道:“正刚,好生招待萧特席。”
话音落下,萧北梦便感觉身体一轻,一股柔和却不容他抗拒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带着他轻轻地落在了官道上。
待到萧北梦落地,边三潮便轻抖马鞭,赶着马车缓缓向着定北城走去。
边正刚朝着萧北梦微微一拱手,随即,远处有两名骑兵策马而来,各自牵着一匹通体漆黑高头大马。
两名骑兵将马匹牵来后,朝着边正刚和萧北梦行了一个军礼,在边正刚点头后,立马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萧特席,请!”
边正刚将其中一匹黑马的缰绳交到了萧北梦的手中。
萧北梦也不客套,接过马鞭,一个翻身,坐到了马背上。
随后,两人并驾齐驱,策马追赶马车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来到了定北城之下。
萧北梦抬起头,看到定北城的城墙巍然耸峙,竟是高达十丈,城墙之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枪戟林立,锋利的矛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成片的刺眼光芒。
“不愧是北地第一雄城!”萧北梦在心中暗暗感叹。
守城的军士看到驾车的边三潮以及策马走在马车后面的边正刚,俱是震惊不已,同时第一时间跪倒下去。
边三潮显然是不想惊动太多的人,赶着马车进城后,并不走城中大道,而是穿梭在定北城的小街小巷之中,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师尊,你不喜热闹,三潮便没有安排隆重的欢迎仪式。”
边三潮一路上不停地和江破虏说着话,江破虏却是压根不搭理他。
不过,边三潮并没有半分的气馁,仍旧说个不停。
边正刚开始的时候,还与萧北梦寒暄了几句,到后面便不再说话,默默地跟在了马车后面。
只是,边三潮没有料到,江破虏这一次突然有了回应,他冷哼一声,道:“我喜不喜欢,在你那里重要么?你不过是想避嫌而已,何必拿我说事。
萧北梦乃是学宫特席,又是南寒王长子,你们边家父子出自学宫,又掌握北境重城,你们双方走在一起,天顺姬氏再如何信你们边家,恐怕都会心有不安。
定北城没有欢迎仪式,这是你对姬氏表明态度。
不设欢迎仪式,便是对学宫的不敬。你不想背上欺师灭祖的名声,便选择父子俩出城十里迎接。
自古忠孝两难全,边三潮,你越是想两头都占全,结果只能是两边都不全。”
边三潮脸色微变,轻叹一口气,道:“师尊教训的是,只是,三潮已经踏足其中,只能勉力求两全。”
“马车若是进了你们边家,你如何求两全?这定北城我其实并不想来,免得你为难,停下吧!”江破虏的声音很轻,但却是命令的口吻。
边三潮犹豫了一会,而后将马鞭轻轻地放在车辕上,缓缓下了马车,站到一边,向着车厢深深弯下腰,低头不起。
边正刚也立马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站在了边三潮的身边,同样的弯腰低头。
萧北梦的动作也不慢,他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上了马车,抓起马鞭,轻轻一抖,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马车走出到了街道尽头,要往左拐,萧北梦回头一看,见到边家父子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而马车内,江破虏虽然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但萧北梦却是知晓,江破虏的心情定然不美丽。
于是,他一声不吭,赶着马车缓缓走在定北城中,找到了望香酒楼,并住到了望香酒楼附近一间旅店当中。
将一切安顿好后,萧北梦才将江破虏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江破虏一言不发,进到旅店房间后,便直接坐到了床上,盘膝打坐。
“前辈,对不起,我不应该执意要来定北城。”萧北梦小心翼翼地出声。
“此事跟你有何关系?我若是不愿意来,谁也强迫不了我。”江破虏抬眼看向了萧北梦,缓声道:“休整一个晚上,该买的东西今晚都去买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往漠北。”
萧北梦点头应了一声,问道:“前辈,晚间的时候,我们是出去吃,还是我把吃食给你买回来?”
“我累了,不想出去,你买回来吧。”江破虏把话说完,闭上了眼睛。
萧北梦便不再说话,离开了旅店,在城中购买了一应必需物品,并装入马车,随后直接去到了旅店附近的望香酒楼。
此际正是黄昏时候,酒楼已经开始陆续上客。
定北城望香酒楼的掌柜正和一名伙计忙着将仓库里的酒搬到柜台后面,晚间客人多的时候,上酒也能方便些。
掌柜生着一副矮胖身材,一次搬一坛酒,不过三十步的距离,却是累得气喘吁吁,搬一坛酒得歇上老半天。
而那名伙计,身材魁梧高大,身着粗布衣衫,脸膛黝黑,他的手臂很长,一次环抱着三坛老酒,健步如飞,气不喘心不跳。
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胖掌柜每次偷偷地在柜台边歇脚的时候,只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