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营帐出去,苏瑾月瞧见周郎中正让人将伤员往营帐里送。
外头被同伴架回来的将士,大约有二十几个,周郎中一个人忙里忙外,忙得焦头烂额!
“周郎中,我来帮忙。”苏瑾月道。
周郎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抬头看到苏瑾月愣了愣,婉言拒绝,“还是不必了,这脏活累活,还是我来吧。”
苏瑾月四处看了看,“周郎中,你身边的药童怎的不在?”
“实在是碰巧,我方才让他们去城中的药铺抓药,前线阵营就送回这么多伤员来。”
周郎中说着话,手下的动作不停,给伤员包扎好后,对旁边的将士道:“你们把他抬到旁边的营帐吧,他伤得轻些。”
“是!”
“所以,没有人帮忙怎么行。”
苏瑾月一点儿也不矫情,将衣袖用扎带绑起,“我来帮忙包扎。”
虽说这个苏侯的女儿,好似懂些医术,但是让她给伤员包扎,周郎中心下仍旧是放心不下。
这上京名门世家中的女子,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像苏瑾月这般的女子,他倒是从未见过。
可瞧见苏瑾月动手之后,周郎中不得不相信,她说她会包扎,并不是胡乱编造!
她手法利落,一眼就能看出伤者的情况,实在不像是装能装出来的。
“把他也送到轻伤的伤员营帐去吧。”苏瑾月给地上的人包扎之后道。
旁边的两个将士,没见过苏瑾月,对她说的话不信任,转头看向周郎中的方向。
周郎中立刻道:“按照苏小姐说的做。”
“是!”
将人扶走后,后面突然冲上来两个将士,气喘吁吁地将抬着的伤员放下,“周郎中,您先瞧瞧高将军,我们将军中了毒箭,快不行了!”
“什么?!”
周郎中急了,快步到切近,那高将军的大腿中箭,箭羽已经被人劈断,仅留下一半箭矢还插在大腿中!
他腿上的裤子已经被撕开大半,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被剑射中的大腿处的皮肤,已经泛起青紫色,显然是被毒素入侵,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糟了!”
周郎中道一声不好,“我这里没有解毒的药剂,还要等我两个小童回来……”
“周郎中!您再想想办法!”
两个将士听到没有解毒的药剂,顿时扑通给周郎中跪下了!
“我们将军昨日中箭,怕敌军追击,是硬挺过昨日,今日才昏迷不醒的!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昨日中了毒箭,今日才送来,再耽搁半日,恐怕是药石无医了。
周郎中一时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
“让我来看看!”
一道清冽的女声,划破周围焦灼的气氛。
苏瑾月刚给一个将士包扎好,双手还沾着鲜血,她从人群后走进来。
围上来的将士中,有人看到苏瑾月,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周郎中都没有办法,难道她有办法?”
“你还不知道吧,她是萧小将军带来的,据说是陛下赐婚给小将军的夫人,是主帅苏将军的嫡女!”
“京城来的?那她来咱们军营瞎掺和什么?”
“听白将军说,是想来邀功的,为了免除她父亲擅离职守的罪责!”
这些议论声层出不穷,苏瑾月只当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来到高将军身旁蹲下。
她伸手查看高将军受伤之处,果然中毒已深,苏瑾月的眸光一扫,忽然看到他脖颈处被血污覆盖,好像爬满了一层疹子。
苏瑾月正想用帕子将高将军脖颈间的血污擦干净,就被一道声音阻止了动作。
“住手!”
白映雪带着两名药童赶回来,碰巧看到这一幕,厉声呵斥要苏瑾月住手。
人群让开,白映雪冲了进来,“苏瑾月!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不要罔顾高将军的性命!”
周郎中惊讶起身,“白将军?怎的回来得这般快?”
两个小药童回到周郎中身旁,表情有些怪异,其中一个小药童将怀里的银票掏了出来。
“师父,银票没用上……”
周郎中疑惑,“药铺没药了?”
“不是……”
没等药童说完,白映雪就朗声道:“我让人将药铺的药都征用了,用不着苏小姐施舍的银票!”
苏瑾月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你分文不给,将药都征用过来,有没有想过药铺一家人的生计?!”
“我们在前线征战,保的还不是他们的安稳!拿些药又算什么!”白映雪冷声道:“军营中的事,不需要你这种京城来的大小姐插手!”
“小桃!”苏瑾月冷声道。
本来就守在营帐内前的小桃,听到苏瑾月地叫她,立刻从营帐中跑了出来,“小姐!”
“去,和这个周郎中的药童去城内把银子给了!”
“是!”小桃立刻过去和小药童准备离开。
白映雪被落了面前,立刻叫住他们,“等等不准去!”
苏瑾月冷声打断她,“白将军,莫要为了你一事的意气,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