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看到姜文康垂首死去,姜秋露发出凄厉的嚎叫。
她的情绪几近崩溃,眼泪汹涌而出。
姜承涛也缓缓闭上了眼睛,表情痛苦。
姜文康落到今日这个境地,归根结底,是他咎由自取的。
就算李川不杀他,自己也会大义灭亲,将他扭送到军部,以军法处置。
“姜老爷子,节哀。”
李川转身,淡淡宽慰一句,迈步就走。
琉璃紫玉竹到手了,想杀的人也杀了,他没有再逗留的想法。
“李先生请留步。”
姜文寿赶紧开口挽留,旋即斥退了姜家众人,顺便让佣人把姜秋露拉走。
“什么事?”
李川问道。
“李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具体是什么实力?”
姜文寿有些忐忑的反问。
此言一出,姜承涛急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这样直白的问题,无疑是冒犯。
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李川也不由怔了怔,一言不发看着姜文寿,并不打算回答。
姜文寿被盯得皮惊肉跳,急忙急促一个善意笑容,“李先生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担心严永修。”
“哦?”
李川微皱的眉宇舒展开来,意味深长说道:“你是觉得,我杀了严永修的儿子,怕他会追查到我头上,然后杀了我?”
什么!?
姜承涛听得这话,老脸不由一抖。
李川,竟然杀了严永修的儿子?
他可没忘记,自己当年还没有陷入昏睡前,还是保卫司统领的时候那场盛典。
严永修老来得子,高兴得连摆了十天的宴席。
整个南域地区,各州大人物云集,献上各种奇珍异宝来巴结。
就连南域地区保卫司的司长,姜承涛的顶头上司,都卖了严永修三分面子,在宴会上露了一面。
那个宝贝儿子,可是严永修的命啊。
姜文寿没有直面回答李川的问题,而是委婉说道:“严永修实力强横,若让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恐怕会危险。”
顿了顿,他话锋一变,“李先生最好离开南域地区,不过如果不想离开,还有一个选择。”
李川眼睛眯了起来。
少许,他不禁想起江州的莫森统领,“让我加入军部保卫司,有了这个身份,能让严永修投鼠忌器?”
“对。”
姜文寿内心赞叹不已。
不愧是拿捏术法宗师如鸡仔的绝世妖孽,这洞若观火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不必了。”
李川摇头笑着说道:“区区严永修,不足为虑。”
说完,他转身潇洒离去,只留下满脸呆滞的姜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这得多大的勇气和自信,才敢直言严永修不足为虑啊。
“李先生,我们送您。”
过了好一会,父子二人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亲自将李川送出庄园。
等回到中庭别墅时,竟发现姜秋露又回到了这里,而且蹲在姜文康刚才死去的位置上,盯着地上那滩血液发呆。
“唉。”
看着自己孙女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姜承涛忍不住长叹一声。
“秋露”
拍了拍姜秋露的肩膀,姜承涛表情复杂,“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
“爷爷,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姜秋露仰起俏脸,泪眼朦胧问道:“我爸爸死在我面前,被人逼迫着拿刀捅心窝子啊。”
姜承涛无言以对。
姜文寿也沉默不语。
他没有子女,所以从小到大都把宠爱给予了姜秋露,将她视如己出。
看到姜秋露痛苦,他自己也痛苦。
但又能如何?
姜文康所作所为,死有余辜。
“爸爸平日里虽然严厉苛责,但本性不坏。”
“他肯定是被扶桑国的狗贼蛊惑,所以才稀里糊涂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但并不代表他一定要死,凭什么,连你们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凭什么他李川一个外人,要咄咄相逼,一定要让我爸爸走上绝路?”
姜秋露声嘶力竭的质问。
“爷爷愿意给他机会,是爷爷和他之间的事。”
“但李先生不愿意给他机会,是他和李先生之间的赌约。”
“他输了,付出代价,合情合理!”
姜承涛强忍着悲痛,郑重其词。
“我不管。”
姜秋露泪流满面,妆容已花的脸庞浮起一抹憎恨,“我只知道,是他害死了我爸爸,我不会放过他的。”
“姜文寿,把她拉下去,关禁闭!”
“一天没有冷静下来,就不许放出来。”
姜承涛嘴唇哆嗦。
李川什么实力,刚才有目共睹的。
或许他不是严永修的对手,但若要对姜家下手,除非把保卫司的精锐调过来,否则姜家没人能拦得住他。
姜秋露一意孤行的话,只会给姜家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的李川,已经渡步远离了姜家。